他像一个苍白的幽魂,走过任何地方,不惊动任何人,即便轮椅无声地碾过错乱的砖瓦,却也不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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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阿利克西的悬赏至今无人应征,在这个年代,人们都知道了和前独立国的人牵扯太多没有任何好处。
黑市中孤零零的重金悬赏因此又多了一条。
烟花街中,荆榕也在查阅西腾尔发回的资料。
在荆榕的时不时关照下,西腾尔在当皮条客之余,每天都不忘兢兢业业地发回他掌握的所有人脉消息。
从贫民窟的无业游民一直到对面的金融大楼的白领,上千人的信息资料轮番递送到荆榕面前。
不过由于缺乏具体的照片资料,能拿到的资料也十分有限。
而且西腾尔的针对性……实在是过于强了,他搜集了几乎全市的暴发户和色情狂的名单,意图直接奔着压榨对面的钱包而去。
荆榕躺在床上,把这份名单资料扔去了床头:“没什么帮助。”
626说:“兄弟,我想吃火锅。”
荆榕:“这个话是不是应该接在‘今天吃什么’后面?”
626有点羞涩:“没有办法,我只知道吃。”
它这几天一直穿着草裙和红花,自认为对于扮演下海系统的形象十分有心得:“兄弟,我们都下海了,最快的找老婆办法,难道不是去寒冷熙攘的白杨大街吃火锅,然后出门偶遇吗?”
“概率可能不大。不过走吧。”
荆榕抓起外套,推开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天色阴沉,时有细雨,确实适合适合吃火锅。
黑市往外延伸出一条低廉而丰富的商业街,有许多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在那里做着生意,荆榕把西腾尔的支票兑了现后,现在一人一统勉强能吃上里面最便宜的火锅——荆榕的负债还没还完,这一人一统干脆过上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荆榕又穿上了他那件灰色的短夹克,天气已经转凉,他的牛仔裤看起来薄得过分,粗劣的布料隐隐勾勒着他的身形。
626正在给自己贴系统假睫毛:“兄弟,记得检查一下衣兜,不要让钱从口袋里溜走。”
荆榕检查了一下,他的两个衣兜里有一个破了,裤兜则都是完好的。
沙地靴的底部也破了一个洞,看起来是走过什么地方时被图钉扎穿的,平常不碍事,但到了雨天就会漏雨。
今天没有下雨,不过地面上遍地都是脏污的地下积水。荆榕顾不上那么多,他们现在穷得连伞都买不起,只能以执行官高超的身手躲避着一个又一个深不可测的肮脏水洼。
路边有人对他吹口哨。
荆榕抬眼一看,一位非常标准的金发美女正靠在巷口对他抛来飞吻,腿部不安地晃动着,展示她的傲然身材。按正常人的眼光来说,这绝对是一位绝色佳人。
“帅哥,这么美好的夜晚,不去喝杯酒吗?”
荆榕回以一串漂亮清脆的口哨:“同行,女士。”
“同行?”
女士缩了缩脖子以示她的惊讶,不过当她的视线在荆榕身上打量了一圈后,释然了:“你很穷,小哥,我想你的外套口袋已经破了。”
荆榕说:“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