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机关是不入流了些,”沈乘月拎起一只
锅子敲了敲,遗憾道,“我最近在研习机关术,可惜时间不够,只能就地取材,不然做个诸葛连弩什么的埋在墙里,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山匪们大喊大叫要人帮忙救火,大当家怒吼:“喊那群一回山就去厨房找东西吃的废物过来!”
二当家匆匆领命而去,半晌后面色苍白地回转。
“人呢?!”
“灶台炸膛了,炸伤了一些人,还有人似乎是喝汤中毒了,正在昏迷,有几个身强体健的倒是没晕,正在茅房拉到虚脱。”
“那你上啊!拿下她!”
“我是文人,”他苦笑着观察了一下地上的大当家,“您打滚的方向好像不同了?”
“他刚刚挣扎着起来要帮人灭火,我给了他膝盖一飞刀,”沈乘月好心帮忙解释,“所以他现在正抱着膝盖滚动。”
“……”二当家转向她,“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官差还是游侠?”
“我是你们下一任寨主。”
二当家怔了怔,失笑道:“这不可能。”
“我知道你刚刚已经派人下山去通知那批等在山下的匪徒了,现在只是在拖延时间,”沈乘月提议,“但山下的都是你旗下的人,你也可以选择配合我把你们大当家绑起来。”
“姑娘,”二当家笑了起来,“你未免太过天真了,请问我为何要服从一个凭空冒出来的陌生人?”
“因为你还没活腻?”
沈乘月隔着火光与哀嚎与他对视,平白给她的美人面添了几分可怖。
“……”
“你和大当家本就有嫌隙,何必苦苦坚持?他是个粗人,他不懂你,但我懂,”沈乘月忽悠人,“我看过先生写的诗。”
“你读过我的诗?”
“我有凌云志盖天,不得衣锦不归园,”沈乘月笑道,“先生是崇和二十三年的秀才,才名在外,却因考官识人不明失了中举的机会,不得不流落于此,屈居于一粗人之下,我懂您的委屈。”
沈乘月知道眼前这家伙就是纯水平不行,但恭维话人人爱听,二当家脸色缓和了许多:“即便如此,我仍不能答应姑娘。”
“因为实际上你们匪寨也在与官员勾结,帮他做些脏事换取庇护,三当家不知道有这回事,你一知半解,而只有大当家能与那位官员联络?如果这一点我也能解决呢?”
“……”
“香山寨子一共不到百人,不过就是个草台班子,在这里当个二把手,当真满足得了你的凌云志吗?”
沈乘月威逼利诱,“我只是来玩玩,等我玩够了,就把寨主之位让给你,甚至可以送你重新去科举,这样你的两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壁儿和环儿,都能有个清清白白的出身。”
沈乘月最近读了《六韬三略》,她想试着用言语说服一个落第举人,并且也的确想当寨主耍一耍威风。
听到孩子的名字,二当家脸色微变,他刚刚已经派了人去后山察看家眷安危,却不知那人怎么还没回来。他有些慌乱,刚刚挪动了下脚步,忽听身后传来声响,来者拖着虚弱的步子,含恨看了一眼沈乘月,递给二当家一封书信,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二当家一喜又一惊,拆开信件匆忙看了一遍:“这是白马书院的简帖,姑娘从哪儿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