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瑕喃喃道。
“是吧,我也觉得。”
“我不是在夸你,”沈瑕打断她,“所以那女尸是什么人?”
“是张国舅和张贵妃的庶妹的女儿。”
沈瑕微怔:“他们的外甥女,怎么会悄无声息地埋在这里?”
“我不知道,但我有一个推测,”沈乘月扯了扯自己的衣襟,“因为我打扮成这副模样出现在张国舅面前时,他第一反应并不是恐惧,而是……兽性大发。”
沈瑕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所以你杀了他。”
“只是自卫,”沈乘月看向地上染血的长刀,据说张国舅一向喜爱收集宝剑名器,“当时这柄刀就摆在桌上的刀架中,刀锋太利,削铁如泥,我真的只是……顺手的事。”
的确是名器,只是这名器却要了收藏者的命。
匪徒们意识到眼前这遍身血迹的女子不是疯子,似乎松了口气,开始打量眼前的房间,张家是靠贵妃才过上了几年好日子,但房间里布置已是豪奢无比。匪徒们抬手拿了几个看起来很值钱的金摆件偷偷塞进袖口,沈瑕余光看到,却也懒得理会。
“你自卫我懂,但你杀了人为什么不跑?”
沈瑕难以理解长姐的选择,“还在这儿喝茶?”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沈乘月不太敢看地上的尸首,“我很害怕。”
“不大看得出来。”
沈瑕靠近,掏出帕子,给她一点一点拭去脸上沾染的血迹。
“那是因为我已经把自己哄好了。”
“怎么哄的?”
“我转念一想,他是坏人,我不该为此而内疚,”沈乘月想了想,“他死前,不可置信瞪着我的模样确实很可怜,甚至让人有些心酸,但我可怜坏人,就是对好人的残忍。他自作孽,不该由我负责。”
“平日不见你读书,”沈瑕眼神柔和了些,“但那些读了无数遍道德经的人,都未必有你通透。”
沈乘月为道德经辩解:“书是好书。”
沈瑕颔首:“问题在于读书的人如何理解它。”
“如果可以,我希望后院那个女孩儿死在今日,那我就还有机会救她,”沈乘月摇了摇头,“可她不是。”
“姐姐,”沈瑕把手搭在她肩上,“你不是神,你救不了所有人。”
“我明白,所以,我能做的只有让张国舅死在今日,也算一种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