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瑕问,“万一他们和和美美一家团圆,拿着你给她的高额工钱去补贴家人了呢。”
“那也是她的选择,他们一家团聚,我一个外人从中作什么梗?”
“但你的总管事之位,不会继续交给她了吧?”
“不会。”
沈乘月回答得略显无情。
“你做得对,开业不到一个月,客似云来,单酒水的利润就过了十万两,来往者不乏达官显贵,这偌大产业,不可能交给一个连自己的家事都拎不清、摆不平的人。”
“说起酒水,你上次离开后,我们又搞了个曲水流觞,水流环绕楼里一周,客人随时都可以从上面取一
壶明码标价的美酒,“沈乘月得意道,“销量又翻了一倍。”
“十、九、八、七……”沈瑕开始倒数。
数到“一”时,沈乘月起身,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就让你得意这一回。”
“我就知道,”沈瑕笑道,“姐姐总是忍不住要去看看小桃的。”
沈乘月翻过回廊上的栏杆,取近路扬长而去,沈瑕在她身后懒洋洋地对她挥了挥帕子:“早去早回!”
沈乘月牵了马,一路疾驰,到了城西,很快楼门口几个不停哭喊的人映入眼帘。小桃并未露面,只几个姑娘在劝,一对儿年长些的男女滚在地上,踢蹬着腿:“我不管,不让我见女儿,我就撞死在你们楼门口!”
“我们管事出门去谈要事了,”姑娘们试图把人拉起来,又不敢太用力,毕竟是管事的爹娘,没得到确切指示前不敢随便动手,“你们先起来!别在这撒泼!”
“要事?能有什么要事?她以前一个伺候人的丫鬟,怎么就学会用要事来糊弄我们了呢?”
“嘴里放干净些,你说的可是我们大管事。”
“再大的管事那不也是我们的女……”话音未落,年长女人被一盆从二楼倒下的水泼了满头。
老鸨的脑袋从二楼窗口探出来:“烦不烦?给猪洗个澡也不让我清静!”
女人听说这是猪的洗澡水,立时觉得嘴里有股怪味,就地呸呸呸地吐起了口水。
“你、你不是……”一旁的男子指着老鸨怪叫,“胭脂苑的那个……”
“我当是谁呢?”
老鸨定睛一看,“怎么?女儿的卖身钱花完了,来这儿打秋风?”
她看着这群人就窝火,要不是他们把小桃卖进胭脂苑,就不会莫名招来沈乘月这个煞星。
围观者算是听明白了,对几人指指点点起来,被拉来一起闹事的年轻人有些羞愧地挡住脸,倒是那对儿老夫妻毫无悔意。
“是又怎么样?我养她到大,总是恩情!”
女人大喊,“一家人都活不下去了,怎么不能卖了她!”
“就是,我们不卖她,她能当上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