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一副儒生打扮,“其他人也评评理呢?”
一女子点头:“我以前受一个富户所雇,伺候他的外室,后来那外室被他家里的婆娘发现了,卖去了窑子,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有一次我路过,那外室看见我,哭着闯出门跪在我面前,她以前看着鲜亮富态,不过几个月,枯瘦了许多,我差点没认出来,她求我赎她,可我哪有银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又被龟公拖回去了。”
“是啊,都是女子,何必那么狠心?”
“还有那孙子,不知是多大的孩子?想来定是无辜的。”
沈乘月坐立不安:“快闭嘴吧你们!”
“让他们说,”沈瑕拦她,“我倒要看看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听姑娘说那人十年前便死了,”楼下人七嘴八舌,“这都多少年了,还有什么仇放不下呢?”
“未免睚眦必报了些。”
沈乘月怕不拦着要出事,手指勾了个琴音,打断众人:“诸位切记,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啊。”
“可是看姑娘衣着打扮,想来过得不错,何不就此放下?”
“等等,我认得你,我见你施过粥的,”有人指着楼上的沈瑕,“我还误以为你是个善人呢,当真人不可貌相!”
“对了,你不是沈家二小姐吗?
沈家权贵世家,过得可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好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母亲不就是……”
此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沈乘月及时扔下去一枚芥末弹,辣得众人忙着抹眼泪。她很清楚沈瑕的逆鳞在何处,眼看有人要提到不该提的,立刻出手拦阻。
沈瑕挑衅众人:“无论如何,事情我是做定了,有本事,你们就来阻止我。”
“你……”
“至于仇恨,的确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沈瑕提议,“觉得仇恨不该延续二十年的人请举手示意,我今日晚些就去杀了诸位的父母,二十年后,不,我宽容地给你们三十年,那时请你们再来告诉我,是否还记恨于我?”
她眼底带着微微的猩红,在众人眼里,这灭世的魔已初具雏形。
“……”大家都不说话了,事不关己时,他们都敢站出来劝说,沈瑕一旦点到他们头上,众人立时都哑了声息。
刚刚大家都听见有人说了,这姑娘来自某个权贵世家,而百姓们常常对权贵有些阴暗的幻想,觉得他们会草菅人命,所以大家都安静下来。
无人举手,当然。
若有人真敢举手,沈瑕也一定真的敢杀。循环里,她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会在乎旁人的命?
她就是这样的人,她懒得解释自己的仇,更不描绘自己受过多少委屈,你敢提出不理解,她就让你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
“我猜也是,”沈瑕嘲讽地笑了笑,“既然如此,各位伪善者,有多远滚多远吧。我数十个数,请务必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超一个数,我要你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