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乘月也没多计较,只是问道:“我天南地北开了几十间花期酒约,除了地处沙漠的那一间,独你进账最少,解释解释?”
“这……”管事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虽说这里并非地处沙漠,但位置也不太好。”
杜成玉不满:“这分明是座人来人往的大城池。”
“公子说的是,的确是大城没错,但这大城里早有其他老牌客栈,来来往往的旅客、行商早就住惯了,”管事叹气,“他们不肯来我们花期酒约,我也没什么办法啊。”
“这么说,是我选址时考虑不周?”
“不敢。”
“我说过客栈里要有一些方便百姓的设施,比如一间帮他们暂且看孩子的玩乐室,有专人看管,提供孩子专用膳食,每日负责接送他们去私塾,以便吸引更多的顾客。但这样的房间,这里似乎一间都未见。”
“这一点我在信里也说了,是款项不够,”管事嘴上说着不敢,却又滔滔不绝,“听说隔壁的天水城的款子比我们多得多,老板你看是不是再考虑给我们多拨点银子,我好把这客栈上上下下多提升些。”
“天水城临水,我要建水上设施,才多耗费了些银子。”
“我们这鹤城货价贵,食材贵,建材也贵,”管事总有理由,“老板不拨银子,依我看,就只能靠客栈里提价了,住店、打尖的价都往上提一提,才能满足老板您想要的进账嘛。”
“嘴皮子倒是挺利索。不给我赚钱,还想让我继续给你出钱?我给你们的工钱高于市面上两成,你就是这么忽悠我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哪里做生意不是如此?不舍得投入,哪来的进账?”
管事振振有词,“老板是做大生意的人,何苦跟我们计较这点投入?”
杜成玉差点被他气笑了:“我看是你们中饱私囊,吞了建设的银子,又做了假账,吞了收益才是吧!”
管事的确是从客栈第一个月收益里捞了不少,眉毛一竖,立时就要反驳,被沈乘月打断:“把副管事叫来。”
管事袖手,示意小二去叫人,不多时,副管事到场,态度倒是比管事恭谨些,但嘴上仍是和管事同一套说辞,总之千错万错都是外界的错,想提升收益,就请她先拨款。
“这件事,简直就像百官试图压制皇帝一样可笑。”
沈乘月评价。
“什么?”
管事没听清。
“没什么,”沈乘月笑了笑,“我觉得你说得有理。”
管事也跟着乐了:“肯听意见的,就是好老板!”
“这里货价贵,食材贵,什么都贵,”沈乘月重复着他的观点,“大城里又早有其他老牌客栈,花期酒约竞争不过。”
“老板你毕竟还年轻,我和副管事都在鹤城商界混了几十年了,”管事笼着手笑道,“听听我们的建议也不丢人。您在鹤城啊,绝对雇不到比我们还称职的雇工了!”
杜成玉冷笑:“你是说鹤城蛇鼠一窝,从事这行的人都互相认识,互相串通包庇?哪怕换掉了你也一样,就赌一个强龙难压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