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切实际,”兰濯务实道,“姑娘,我会洗衣服。”
“但只有我会开船,”沈乘月看着两人,“我猜我的重要性不容辩驳。”
“……”
“洗衣服,对了,这个很重要,”兰濯正得意洋洋看向杜成玉,下一刻又听沈乘月道,“想让顾客宾至如归,客栈里就应该提供这些。”
“……”
“我要沿途买下很多家客栈,给它们取同一个名字,让旅人一旦有住客栈的打算,就立刻想起我们。”
“好主意,”杜成玉和兰濯偷眼看她,“你决定谁留下了没?”
“我既会作诗也会洗衣服,”沈乘月宣布,“但我不会中途抛弃旅伴,把你们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少东家,可否请你派人帮忙?我会按市价付你督工费。”
“没问题,反正镇子离我那里不远。”
少东家应承得痛快。
“多谢。”
他们在码头上告别,沈乘月驾船离开,船后方系着一只木鸟,船开得足够快的时候,那木鸟就会被放飞起来。一登船,杜成玉就抱着小黄兴冲冲地爬到了木鸟上,享受飞翔的感觉。
小黄显见已是习惯了,丝毫不畏惧,反而吐着舌头露出一张微笑的脸。
那大概是与自由最接近的感觉。
少东家目送着船只远去,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歆羡。
沈乘月一路南下,看到合适的地方就出钱买下,花钱如流水,一点一点扩张着属于自己的商业版图。
京城带出来的精致货品也很受一些地方富户的欢迎,几乎已经兜售一空,但船的重量丝毫未减,因为没到一个地方,三个人都会分头去搜刮当地特色,大量购置,再到接下来的一些目的地中分散卖掉。稍稍提价,把东西运给遥远的地方需要它们的人。
杜成
玉原本信奉“义不经商”那一套君子行事,如今却也渐渐得了趣味,每每下船时,带着小黄,冲得比沈乘月还快,诗也不怎么做了,日日在沈乘月耳边感叹读万卷书竟不如行万里路。
兰濯也分外沉浸,她看中的货物,赚来的钱,自然也有她一份,如此看着荷包慢慢鼓起来,不止获取了金钱上的满足,更是对自己眼光的肯定。尤其沈乘月从来不吝于赞赏,见她赚了钱,就会送上大拇指,附上一句“独具慧眼,远见明察”,把她夸得几乎合不拢嘴。
错判的时候当然也不少,但几人都在积累经验,逐渐成长着。
很快,几人走过的地方,百姓们讶然发现,有一家叫“花期酒约”的客栈悄然开张,很快开遍了大江南北。
客栈内部十分洁净,哪怕只是小小一间也五脏俱全,提供当地特色的餐食、美酒、暖茶,还有基础的沐浴、洗衣等,另外靠河就提供游船,陆地就提供奔马,靠海就有专人带着潜泳看鱼,靠悬崖就在崖下拉起安全的网绳供顾客跳崖玩,务必令宾至如归。
目前很多小客栈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够干净整洁,旅人们暂时落脚后,便忙不迭地离去。但“花期酒约”最大的卖点就是清清爽爽、一尘不染,又提供了生活所需的一切,莫说外地旅人,便是本地人,也有嫌家里打扫麻烦,干脆在店里长期租赁房间居住的,省下了家中雇佣下人的银子,倒也算不得浪费。
有人图它方便,有人图它干净,有人觉得既然能开起那么多家,那必然不会太差,选择客栈时下意识便选了这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