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咬着语气,“我知道你不是婚姻组的,也没让你出庭辩护。但你今天把场子撂了,格兰特气疯了,威胁要换律所,他觉得Linklaters在羞辱他。”
陈玦还在吃炸鱼配牧场酱,嗓音毫无情绪:“所以我们现在要为客户隐瞒重大事实,继续推进清算程序?”
“我没这么说。”
“他对我隐瞒了婚姻状态,对方明确指控骗婚,并在我在场时提出了新诉讼。你觉得这时候我该做什么?继续谈股票稀释比例?”
史蒂夫沉默几秒:“你起码可以打个圆场,不至于丢下他就走。”
“我已经明确告知我并非他在此案的代理律师,且未被授权处理婚姻诉讼。在场的是媒体、非客户授权律师、未预约的对方当事人,我留下就是违规。”
陈玦把话解释清楚,擦了擦手指,“好了,我出去丢垃圾,我不为此事负责。格兰特的案子以后不要给我。”
第二天下午,杰克进来整理文件,跟他说:“Drake,格兰特那个案子,现在闹大了。”
陈玦坐下,示意他讲。
“这是他自己说的,你听听,”杰克自顾自读出,“‘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对自己的性取向并没有清晰认知,我真的是在婚后多年,才意识到我真正的情感归属。我的前妻是一个好人,我曾经爱她,只是那份爱……不是爱情。’”
他继续念:“‘我也很痛苦,隐藏这些年不是因为羞耻,而是因为困惑。’”
陈玦握着钢笔的指节一紧,指骨清晰地鼓起。
“天哪,他都五十岁了。”
杰克一脸无言地说,“薇薇安三十七岁,他们的孩子十三岁。他整个前半生都不知道自己是个Gay?五十岁了终于发现喜欢男人了,这合理吗?竟然还有LGBT群体支持他!不可理喻!”
陈玦看不进去任何文件了,他将钢笔盖回去,不停地在想格兰特荒谬的新闻,会不会变成自己的前车之鉴。
下班后,陈玦本来还有个约会的,他下停车场,顺便给韦德打电话:“帮我取消一下晚上的会面。”
“你在开会?需要帮你推迟吗,克拉拉半小时前告诉我准备七点出门。”
陈玦握着手机,说:“我不见了,抱歉。”
韦德:“要改到明天吗?”
陈玦冷静的声音说:“我意思是,以后都不用见任何女生了。由于我单方面的原因。”
韦德:“What?你是确诊了绝症准备去死了,还是入教了?或者像今天X热搜上那样终于发现自己是Gay了?”
格兰特虽然花了大价钱公关,事情还是彻底传开了。
陈玦顿了很久。
他不觉得自己是Gay。
他对其他同性是完全没感觉的,不止没感觉,甚至是厌恶的,他看见格兰特就想给他一脚,并且在网上看gay片他大部分都看得反胃,甚至只能通过找像顾思意的身材和声音,才有明显的反应。
这能定义为Gay吗?
恐怕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