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云崇青也不瞒:“就是暂时还不定去哪。”
外放挺好的。封卓瑧在想,他也要争取早日入朝听政:“到时舅母会跟着一道吗?”
“跟着。”
送到武源门,封卓瑧驻足:“代我向外祖、外祖母问好,让他们别担心我与母妃。”
今日也是不巧,叫崇青舅舅撞见了封卓瑞的吃相。封卓瑞…人最要不得便是自视甚高。
“好。”
云崇青拱礼:“多谢八皇子相送,您先请回。”
待人走远才转身,时候尚早,回去翰林院。在门口,遇上于树青。
天寒了,也不知道周计满在皇庄过得怎么样?反正于树青在翰林院只要不去计较世故,可以活得很好。
“云修撰。”
“这是要回去了?”
于树青轻咳两声:“受凉了,有些烧热,未免将病气过给旁人,在下向侍读学士告了两天假。”
“那就回去好好休息。”
云崇青入内。
静站几息,因烧热眼眶泛红的于树青,还是没忍住回头看那人。背影挺直颀长,步伐轻盈却稳,不见分毫骄躁。明明小他不少,但云崇青的心境却远胜他。
回首自己当初那得意劲儿,于树青无地容矣,真的是浅薄又可笑。
穿过院子,入堂室。云崇青应了几人招呼,走进藏书室。想到上午离开时编到的字,拐进四列书架,取了《汉中文》。
“你回来了?”
苗晖编好一字,扭动脖颈。
轻嗯一声,云崇青到自己的位落座:“内子一直想请你们两家到府上认认脸,之前想着你孩子小,有些犹豫。昨个问了我,我也拿不定主意是等开春,还是最近?”
苗晖乐了:“多谢弟妹惦记。我家大壮现在屋子已经关不住他了。外面有个风吹草动,他一定要出去看看,不看不死心。前几天下雪,我爹带他从西屋到东屋,逮着眼白·花花的东西,立时稀奇劲儿就上来了。哭哭囔囔,逼着我爹抱着他在廊下站到雪停。”
“我家两位小地主很喜欢走亲戚。来了京里,人生地不熟,都快憋坏了。”
常俊鑫翻着书。
云崇青滴水研墨:“怎么就人生地不熟了?”
“对啊,盛景赌坊呢?”
“拐了又拐,八竿子打不着。”
常俊鑫停下翻书:“不怕你们笑话,我入赘八年了,也是今年才知道媳妇家外八路的亲戚真不少。”
他们成亲、媳妇两回生产、闺女满月百日周岁、岳父母寿辰等等,别说人了,礼都没见过。
但他高中探花,不一样了,和盛钱行都派管事送了份贺礼来。
十六那日,盛景赌坊掌柜,提酒上门找他老丈人喝酒。岳母都没叫得出对方名来,干系太远了。媳妇晚上躺下还感叹,人贫孤寡,一朝名满,四方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