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从心底觉辅国公府会谋逆,所以只看到一点疑影,便认定辅国公府盗金为谋逆奠基。
而皇上,因知先帝甚深,清楚先帝有多想除去辅国公府,所以以为南宁陈家案是先帝设计用以栽赃辅国公府。只陈家案未留下什么痕迹,治不了辅国公府的罪。然后,便有了谷晟二十年的肉傀儡案。
“你在想什么?”
常俊鑫的嘴几乎贴上云崇青的颊了:“不带这样默默想的,你也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苗晖两眼晶亮地盯着,很是期待:“说呀。”
拿书挡住自己的脸,云崇青笑道:“我在想今天皇上会不会召我进宫?”
骗傻子呢?常俊鑫眉毛耷拉下,佯装悲伤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苗晖摇头晃脑补上一句。
谈笑一阵,各自翻书品阅。云崇青以为今日皇上不会召翰林进宫,不想快到午时,御前方公公来了。
大冷的天,方达也不愿跑,但为了能远着点不快活的皇上,他能顶着凛凛寒风在外走整日。领着人出翰林院,想脚步慢点,又不敢。
迎头碰上钱老,云崇青抬手拱礼:“您来了。”
他来除了为《汇思》编撰,还想问一问樊仲的事。钱坪与方公公见过礼,便道:“老夫有一些关于《汇思》蒙学册的细节要问云修撰,就几句话,方公公能否行个方便?”
“钱老哪的话?”
编《汇思》蒙学册,是云修撰主张的。方达在御前自是晓得:“你们说,我回翰林院歇会儿脚。”
有正经事,耽搁稍稍,不碍。皇上问起,也不会怪罪。
“多谢方公公了。”
钱坪看着方达回了翰林院,便上前半步,低声问:“早朝事,你可有听说?”
云崇青点首:“老师的事极凶险。学生不想您过多掺和。”
“老夫这些年不争不抢,一心向学,在皇上跟前还有两分体面。你老师那若有需要,我可说上一两句。这不算掺和。”
钱坪淳厚,都到岁数了,他不想樊伯远到死都没落着清白身。
思虑再三,云崇青拱手深鞠:“那就请您老,告知皇上一事。”
“你说。”
翰林院里,方达茶才端上手,就见钱坪回来了,顿时不知该讲什么好,几句话还真就几句。得,喝两口茶润润嘴,赶紧放下走人。
今日乾雍殿里尤其静。云崇青到,便将皇上批复的折子誊抄,对谢朗两家大吏上奏请辞一点不意外。皇上允了,也在情理之中。
未时末,宫人进殿报:“皇上,东阁大学士钱坪请见。”
皇帝等批完手里的折子,才抬起发僵的脖颈:“宣。”
方达唱到:“宣东阁大学士钱坪觐见。”
角落的云崇青搁下笔,拱礼静候。钱坪快步入殿,跪拜:“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吧。”
今日也稀奇,皇帝想不出这位进宫求见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