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饭,云忠诚、云忠恒告别了沐宁侯夫妇,领着一众子孙回县里。他们一走院里院外都清静了。嫦丫轻吐口气,转身便去寻姑娘。
西厢里,温愈舒拿出册子,打算将嫁妆理一理,见嫂子来,忙把人请进屋:“以后可别姑娘姑娘地叫我了。”
嫦丫囧了:“那叫什么?”
多少年了,她都习惯了。
正巧常汐抱褥子从里间出来:“傻了吧,当然是弟妹。”
这…嫦丫更难了:“你们还是先容我些日子。”
她娘生她时,难产走了。她就被阿婆抱进了斐悦院养。姑娘比她大七个月,她们是打小的情谊,吃的是一个乳母的奶。
虽后来她随阿婆离开了温府,但在心里姑娘就是姑娘,该敬着。
“还要容你些日子?这有什么不好改口的?”
温愈舒翻起册子。之前拿出去给记恩开铺子的三万两银,这一年多也没往回收。客满楼是利多,但铺子铺得快。
照这势头,估计再有个五年,客满楼就能铺到江南了。
她出嫁,姨父姨母也予了份嫁妆,京里东城喜燕胡同一处五进五出的宅子。她知道那处,是前户部尚书岳家的老宅。大前年空出来,不少人盯着,没想会被沐宁侯府买了。
这明上说是给她的嫁妆,实则未尝不是姐姐在补贴弟弟。毕竟京里东城的宅子并非谁想买就能买的。另,喜燕胡同与沐宁侯府所在的槐花胡同,只隔了两条街。
“先不说这个。”
嫦丫凑到姑娘身边:“石家屯那不知打哪听到的风,知道记恩现在富贵,竟有人跑去孟籁镇上客满楼赊账。记恩前天收到信,气得脸都黑了。”
温愈舒不担心:“这点小事,你还怕记恩处理不了?”
“我不怕。”
嫦丫看向对面东厢,压低声:“但记恩怕手下重了,那些光着脚的闹起来,害到姑爷名声。”
嘴角微挑,温愈舒轻眨眼,悠悠道:“那就别让他们闹起来。”
弃子另嫁,又纵容父兄占尽亡夫家财,哪来的脸?用夫君的话说,是刁民就得治。
东厢书房,记恩正说这事:“石家屯知道我的事,不是偶然,是孟籁镇上卢家有意透露的。卢家的大管事,娘舅家就在石家屯。”
说着话,便将前天孟籁镇上客满楼来信掏出。
又是卢家。沐晨焕拿过信,快阅,然后递予小舅子:“这事怕还仅是个开始。”
“卢家背后应该就是靖边张氏。”
沐宁侯看向莫大山,说起来张方越与樊仲还是同科。樊仲探花,压张方越两名。张方越比樊仲大一岁。
闻言,云崇青抬眼:“伯父确定?”
“八成,但没有证据。”
记恩苦笑:“我这是打眼了?”
不就挣得几个铜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