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里清贵,争也争不出个什么,但地方上…身边如果没有信任得用的帮手,行事上恐多不便。飞羽叔和常河叔年岁都长了,小漾又单纯了些。
眼皮子闭合,脑袋一点一点地垂下。温愈舒脑中渐迷糊,突闻“姑爷回来了”,一下惊醒,脑袋抬起看向门口,忍不住打起哈切。
云崇青入内见媳妇双眼迷蒙,走到榻边,将人揽在怀,埋首在她还有些潮的发里:“以后我回来得晚,你就先睡。”
才不要,她是这几天跟着操心,不然都不见累。温愈舒在丈夫怀里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很安心。
不一会,云崇青感觉怀里人气息轻缓,不由弯唇,眼里宠溺都快溢出了。小心将人拉离稍稍,然后一手绕过腿,抱起她,走进里间。安置好妻子,他趴在床头看着她可人的睡颜,忍不住凑近亲吻。
安享片刻宁静,他起身出了里间,往东厢去。
东厢里,莫大山正挥舞着毛笔,给傍晚作的画《虎上龙山岗》填词。恰最后一捺落下提笔时,学生到。
“快过来看看。”
云崇青莞尔,走上前去。虎瘦四腿却稳,脚步间见决心,虎目沉沉望绕崖乌云。这就是老师今日的心境,他体会到了。
莫大山搁笔:“崇青,为师不甘。”
“学生以为蒙冤认命,人之悲矣,亦是世之悲。”
云崇青望着那似了张嘴龙头的崖山,眼眸深邃不见底。
他还有几年好活,莫大山告诉自己不能急切,深吸轻吐口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乡?”
“待去翰林院领了职,熟悉一番便回。”
云崇青已打算好,这次回去说动爹娘随着一道来京。
“好,为师在喜燕胡同等你们回来。”
翌日,温愈舒醒来还有点发懵,美目眨了又眨,她昨晚后来…没什么记忆了。手伸向外,被下还有余温,夫君才起身不久。拥被坐起,正好常汐领个婆子端水进来。
“我估摸着您差不多该醒了。”
“姑姑,夫君呢?”
常汐笑道:“刚两只虎来叫,说他们爹在练功房等姑爷。舅甥三一人拿着一块烙饼,去练功房了。”
小厨房那椿芽烙饼可是绝活,张张有汤碗口那般大,记恩一顿能吃八张。
温愈舒下床穿衣洗漱:“今日您得空跑一趟喜燕胡同。”
“成。”
常汐淘洗巾子。侯府再好,不是自个家。现一切都落定了,就得铺排日后。
捯饬好,温愈舒让摆膳。姐夫叫去练功房,那夫君一时半会肯定回不来,她也不等他了。
这会练功房里已经打起来了,一溜排小子站边上,看着演武台上郎舅狠斗,不时叫好。
练内家功夫近十二年之久,云崇青少有外露,今日是头一朝跟人切磋。一记扫腿袭来,他下盘用力侧翻避过,返身一剑。沐晨焕后仰躲避,同时左脚踢向剑。
打了一刻,大虎喊道:“爹,娘不在这,您能不能给舅舅两下,也让我们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