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被盗的那五十余万两金不是凭空消失,背后总有个主吧?皇上亦不会嫌国库充盈。
“这个您放心。督察院有监察之责,有疑点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含糊过去。”
钱坪阅完,丢开案宗:“樊伯远自小家景就不差,虽不到富,但靠着上百亩良田,吃喝不愁。之后年少得志,名利双收,换你,你会为了见不得光的黄白物自毁吗?”
“不会。”
“这就是此案最大的疑点。”
“非也,这并非此案最大的疑点。”
冯威沉目:“此案最大的疑点,是无对证。”
盯着冯威沉默片刻,钱坪平复好心绪,起身扭头走了,他要去翰林院找云崇青。
钱老而复返,云崇青有些意外,但又觉在合理之中,毕竟今天陈家案被重提了。随着进去大学士书室,顺手将门关上。
“你老师不准备借着这次风露面?”
“学生不知。”
但云崇青想应是按兵不动,静观局势。目前他们虽锁定了冠南侯府、邵府,但离知全面还很远。老师这时暴露,最多只能说明他活着,就连偷没偷金的事,都难自证清白。
所以,不能急切,不能打草惊蛇。
对着云崇青,钱坪渐渐冷静,闭目沉思百息,摆摆手:“你出去吧。”
他痛惜樊伯远,却忽略了陈家案的背后。冯威说的对,陈家案最大的疑点是无对证。
云崇青一句“学生不知”,便已经表明樊伯远很可能也不清楚朝他下手的是哪个。既不知,那他现身又有何意义,招杀身之祸吗?
后仰倚靠椅背,钱坪无力至极。
这天因上午荒废,云崇青三人在翰林院多留了半个时辰。离开时,天都黑透了。
府上,温愈舒正在等。下午大理寺来人,传了常汐、常河、韦阿婆去。接着西顺侯夫人谢荃娘就上门了,她知道是为何事,所以没见。夫君既然在皇上那提了,追讨不当财的事,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谢氏与其找她,还不如尽快清点嫁妆,给娘家填一填窟窿。
“姑娘,”常汐端着一盅两乌汤进屋,脸上喜气洋洋:“您先用点垫垫肚子。”
多少年了,不想还能有他们把谢家人拒之门外的一天,真痛快。
就谢家现在那些个主儿,哪个不是吃喝着陈家的血长大的?西顺侯夫人泪眼巴巴地站在府门外,做样子给谁看?想她家小姐在世那会,有苦有难不全是自个生吞活咽了?
温愈舒拿巾子擦了擦手,接过汤盅:“下月,谢、朗两家肯定有人要到京。咱家门户可不止今天这一出。”
“明儿我就叫大哥给门房称几斤边果,让他们一边嗑一边好好守门。”
云崇青到家,温愈舒一盅汤也用完了。
“今天怎么晚了?”
“上午没做事,三人闲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