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急得拍腿大叫:“人都死哪去了?”
强大娘闻声赶了来:“四太太不能够啊,您看看十二爷,当真舍得下吗?”
联合着几个婆子把王氏和云从芊给拉回了屋。
背手站在东厢檐下的云忠恒,气得胡子都耸了起来。见老五家的立在自家门口不动,脸上还有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是瞎了还是聋了?闹这么大,跟个看好戏似的。怎么你不是云家人,王氏跟你不是妯娌?还不去看看…”
妯娌?梁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经了那顿打,她心里至今还疼着,巴不得王氏一家死绝。怏怏地抽了帕子,抬起下巴,甩起膀子缓缓往北屋去。
北屋里,齐氏是掬着辛酸泪,冲被摁坐在床边的王氏道:“我说你两句怎么了?你一病半个月,蒙头过,外面的事一点不问不理,光顾霸着芊姐儿和小十二,似生怕谁抢了两孩子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害他们,是在毁两孩的前程…”
梁氏进了屋,搬了张凳子到齐氏身后:“母亲,您坐下说。”
“不说小十二,就芊姐儿,她前脚离开邵府,后脚孟家就送了两姑娘去。还有谈郏县的夏家,昨儿也带了个闺女到邵府见老夫人了。”
齐氏越说越激愤:“明儿七姑娘和九姑娘就要领着那三个去赴温三夫人的宴了。”
王氏抽噎着,不搭话,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芊姐儿十七了,你打算拖她到几时?”
齐氏见王氏还一副油盐不进样儿,心口都抽疼,用力捶着,放软了声苦口婆心地劝:“这有名有份的高门良妾不做,你是想让芊姐儿步孟家那姑娘后尘吗?”
“我好好的姑娘为什么要给人做妾?”
王氏抬起头看婆母,眼红鼻红:“您只看着好,却不提一句丑。芊姐儿若真以妾名入了高墙内,我和她爹这辈子还能见着她吗?您这个做祖母的,到底有没有真心疼过她?”
“你…”齐氏一口气差点抽不上来,老泪更汹涌,全一副伤心透了的模样:“好…好,你留着。”
转眼看过站一边掉着泪的芊丫头,她望向沉着脸的老四:“你们留着,好好留着。我是坏人,我心黑,害自己亲孙女。你们…你们等着吧,好的不从,以后…没余地了。到时老的臭的,你也得…”
“真要到那份上,”云禾打断他娘的话,很平静地说:“大家一块死。”
齐氏顿住,老四之前的警告又响在耳里,眼睫颤了颤,慢慢闭上嘴,不说了。晃荡着身子,挪动发僵的腿转过身,面向梁氏。
梁氏殷勤地搀扶:“母亲,既然人家不愿意,那您就拉扯一把从嫣吧。从嫣样貌虽稍逊芊丫头,但性情要胜她不少。”
扶着婆母往外。“您要是同意,儿媳这就着人去把从嫣从她外祖家叫回。省得傻丫头为着自个前程,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奔走。”
迟迟齐氏才回:“也好。”
北屋里没了外人,王氏肩头松了,抬手摁着心头,转眼看当家的:“不知道温三夫人那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应该快了。”
云崇青给他娘倒了杯温水:“之前温三夫人一直没动静,却又不离开邵关府。现突然办宴,肯定是有了打算。”
他以为…邵家这回要心想事成了。
云禾点头附和:“不然以温三夫人的身子,怎可能逗留在邵关府如此久,还摆宴宴请?”
“要是这般,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