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人无需客气,咱们都是给皇上办差。”
黑衣人思及近日常陪在乾雍殿的八皇子,眼睫轻落:“您还不知道吧,皇上又喜得贵子了。”
芍嫔生了?云崇青算计了下日子,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春秋鼎盛,大雍厚福。”
芍嫔早产近一月,能母子平安,全在贵妃娘娘庇佑。就是亏了皇后,因思念死了的皇长子,日日以泪洗面。黑衣人嘴角微不可查地勾动了下:“云大人贺喜,咱家会转达皇上。您和夫人在此,也要多多保重。”
云崇青颔首:“多谢公公关心。”
心中一动,已有打算。“公公这趟来得有些凑巧。前几日内子发现一物存异,正想送往京城和盛钱行,让钱行的匠人帮着查一查。”
“云大人若放心,咱家可以顺道捎带回京。”
黑衣人面上无异,但眼里多了光亮。和盛钱行最精什么?当属黄白两物。皇上让云崇青赴南川查的是何?银。
“您稍等。”
云崇青回屋放下折子,取了装有那枚金锁的小盒。
黑衣人接手,没再多留,退后两步转身离开。只眨眼的工夫,已不见踪影。屋里,温愈舒早醒了,翻滚到床边爬坐起,在夫君回来后点灯。
“把你吵醒了。”
云崇青一手解扣子一手轻抚妻子红润的颊,眼里尽是柔情。
温愈舒歪身靠着他,伸手拿了折子来看。
脱了袍子,云崇青上床,躺到里面。温愈舒合上折子,熄了灯拱到他怀里,打着哈切嘟囔道:“金锁带去京里了?”
轻嗯一声,云崇青侧首唇贴上她的额,低语:“我求得多。”
所以要让皇上疑…深疑。温愈舒总是不自禁地为他心动,更加贴紧:“那能告诉我你在求什么吗?”
“能啊。”
云崇青嘴下移,凑到她耳边,小小声一字一顿地说:“便宜行事。”
闻言,温愈舒笑开,黑暗都压不下她眸里的神光,转头印上他的唇:“你会如愿的。”
音未落就翻身而上,她要生一个和夫君一样聪慧的娃娃。
等到皇上的批复,次日云崇青走得轻松。沿着官道快马加鞭,绕路育田县,再穿小道,快子夜时才抵达红杉县。一行人摸到县衙,天都蒙蒙亮了。
用了一碗清汤面,云崇青随蒋方和之后去往井边,提水草草冲洗了下,便回客院歇息了。这一天,真够累!
只晃眼的功夫,屋外就传来嘈杂。
“俺说田界在哪就在哪,找县老爷评理也一样。”
“谢小梅,你不就仗着你男人死在红杉林,才敢这么横吗?之前几回,县老爷寻俺劝和,俺鼻子一捏不跟你计较。你一次两次的还蹬鼻子上脸了。今天说什么俺也不再让你。”
“就你让俺?呸,俺男人是为了给你们修路死的,你们欠俺的八辈子都还不清。”
尖刻的声音刺得云崇青眉头紧蹙,眼睫颤动着上掀,几缕血丝搅了眸子里的清澈。争吵还在继续,一拗坐起,伸手向床架,拿了缎带绑发。收拾了番,推门出去。也巧,孙思秀到了。
跟在后的孙达,抱歉地向云大人拱了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