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阿烟!别吓我怎么了?你在哭吗?你人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你好不好?』肖乔笙那头传来一阵重物坠地与玻璃碎裂声。
他甚至一句话都没应,不过一个叹息,肖乔笙就能辨别是他。
「哥弃了我吧,别再管我了」
『别说了!我现在就去迦南,我去找你阿烟,你等我,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这样下去我活不了的。』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肖乔笙?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弃?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更不是什么南方雪,我很脏王胜说的都是实话我不值得」
电话那头因他的失控沉默,王沐烟却什么都不在乎了,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能让他无所保留地剖开自己,那只能是肖乔笙,不论他知道一切的一切后,往后会不会连想起他都噁心。
「笙哥我我出卖过身体,早就不乾净了我爸赶我们出门没地方去,又饿又冷有个寡妇说可以给我钱跟吃的呜」
他自暴自弃般,一股脑儿地将藏在心底深处的不堪尽数脱出,遇上豹哥前,靠得就是讨好的皮表流连在愿意为他掏钱的男男女女床上。
他当时不过十四、五岁,那些大上他许多的成年人,吸食他理该天真无忧的青春年少,也捲走他对情爱的所有想像。
「我很噁心对吧?上过床的人里甚至有跟你父母一样年纪的,以后你只要一想起我,哪怕只是一点点,这些事就会跟着浮现但我想要温暖,想被需要如果他们愿意用钱买我,我和姊姊又能不饿肚子,为什么不呢?」
王沐烟泣不成声,他才不是什么桀驁不驯的高岭之花,连沟渠边生长的野菊都比他乾净清白。
肖乔笙沉默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再得不到他的回应时,哽咽、颤抖却温润依旧的嗓音才再次扬起:「说完了?没了吗?」
他问愣了王沐烟。
「什么意思?」
「你就是因为这些事才提的分手?」
「当然不只肖乔笙你」
「那其他的,能等见面再说吗?阿烟我好想你。」
「你是不是有病?别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操!」
王沐烟没再仔细听肖乔笙说什么,心慌意乱地便切断通话,他肯定是疯了,为何要应声,为何要告诉肖乔笙那些?不对,疯的人不是他,是肖乔笙。
手术室灯号在这时暗了下来,医生推门走出,他关掉电源,将手机扔进垃圾桶,神色苍白地迎上前,视线却落在护士推出保温箱,与里头小小一糰的婴儿。
「王先生,我们尽力了,但很遗憾王女士她」
医生接着说的话,都变得飘渺模糊,他似沉在水底,与之处在完全不同的空间。
从指尖起始的寒意是何时蔓延全身的?如果孪生子是同一个灵魂被分裂到不同的两个躯壳里,所以总会有某种程度的默契与心电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