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怀远剑尊眉间一动,却并未睁眼,依旧端坐,只是沉吟了一会,道:
“近日修炼得如何?”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云梧的眉间拢上了一层阴翳,低了低头,如实相告:
“恕弟子无能……近日愁绪缠身,实在是无法静心修炼。”
这些日子云梧的确难捱,他前些日子御剑回宗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动用手下势力,颁布了寻人令,可任由他的筹码加了又加,寻人决广布六界各处,却愣是连阿火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仅仅是连寻人决没有任何消息,甚至连他拜访的命修都算不出一点儿阿火的痕迹。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从六界里消失了般。
叫云梧在深夜里垂泪之时都有些怀疑,与阿火的那夜是不是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春梦。
云梧的指节蜷了蜷,薄唇微抿,落下眼帘。
怀远剑尊倒是不意外他的这番话,重重的哼了声,道:
“我就知道。但为师可是提醒过你了,若是连命修都算不出来的人,要么他给你的姓名是假的,要么……就是他在离开后便死了。”
云梧猛的抬起了头,捉急道:
“他不会死的!!那姓名,那姓名……说不准是他说岔了呢。”
像是真的动了气,云梧的唇都打了哆嗦,墨瞳飘忽,一遍遍的否认着,声音越来越微弱。
终的,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又猛然低下头,将面庞藏在手臂之下,低低补了句:
“是弟子失礼了。”
怀远剑尊这会儿终于睁开了眼,瞧着他这副模样,又忍不住沉沉叹了口气,絮絮叨叨:
“你小子,唉……蜀山祖训你都忘记了?剑道才是第一位,作为剑修,你居然还动这些儿女情长,真是造孽造孽。”
怀远剑尊又哀叹了声,重重的捋了捋胡,无可奈何道:
“也罢也罢,今日你随为师去一趟叩心台,拜托问心尊者同你算上一卦,也算是了结了你这般心事了。”
云梧眉间登时染上一丝希冀,喜色上眉。
叩心台的问心尊者乃是六界第一的命修,叩心台万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天纵奇才,其一盘补天棋算得天下命数万千,似乎就没有这问心尊者算不得的秘密。
先前云梧就想拜访一二,只是因为这问心尊者已然许久未曾出山,只好作罢。若是这回能让问心尊者出手,那找到阿火定然又会容易几分。
云梧正躬身相拜呢,远处忽地传来两声清脆的鸟啼,却见两只肥胖的白鹤从空中极速的飞掠而下,带起一卷粉尘。
那传声的白鹤是个急性子,做什么都爱嚎一嘴,蜀山剑宗弟子早已习惯了这两白鹤兄弟一惊一乍的模样。这会儿它们两也不例外,越过了重重山峦,一路扯着嗓子,大声疾呼道:
“不好了不好了,出,出了个人修——”
怀远剑尊打远便听见了两只白鹤的嚎叫,眉头一皱,指尖微微掐诀,把两只肥鸟从天上打了下来。
那白鹤老大在地上扑腾了几个滚,停在了个土坑里,终于能张开红嘴继续说些什么。但还没等它出声呢,老二也一并飞滚了过来,肥膘一波涌,毫不犹豫的将老大撞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