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桑点了点头,小声说:“过来这边之后,玉尼老师给我看了比赛,你是南乙哥哥,你太酷啦,我好喜欢你。”
面对小朋友的直球,南乙愣了一秒。
秦一隅却轻轻打了一下艾桑的手背,故意道:“喜欢什么喜欢,你才多大就知道这个了?汉语学挺好啊。”
“我看电视学的。”
“少看点儿电视吧。”
正说着,病房门又一次被打开,秦一隅歪着身子探出帘外望了一眼,发现是玉尼,于是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
这不是南乙第一次见到玉尼。
他去云南那次,在秦一隅那间小课堂门口见到过她,也在村子里庆祝节日时,看到过她穿着民族服饰的样子,很朴素,被阳光晒红的脸颊充满生命力。那时候的自己躲在暗处,看着有人开他们的玩笑,玉尼手捧了一大束鲜花,让秦一隅挑一朵。
秦一隅真的伸手挑了。
许多围住他们的人大喊着南乙听不懂的语言,拍着手,南乙猜,或许是让他替她戴上,之类的。
不过在这么声势浩大的怂恿下,秦一隅却笑嘻嘻的将那支花戴在了自己头上。
还真是只有他才会做出来的事。
“恢复得怎么样?”
玉尼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艾桑,低声对秦一隅说:“小秦老师,我们出去聊吧。”
这个称呼还怪陌生的,南乙在心里回味了一下。帘子围住的小空间里忽然就只剩下他和那个小孩儿了,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他实在不擅长和小朋友打交道,也不是有亲和力的类型,静了一会儿,看到床头柜上的水果刀。
“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这事儿他很擅长,他可以从头削到尾不断开。
“好呀,谢谢哥哥。”
叫秦一隅老师,叫玉尼也是老师,但是叫我哥哥。
南乙脑子里开始冒出一些奇怪的念头。
难不成让这小孩儿也叫他老师?他只会觉得自己有病。
是不是和秦一隅待久了,真的染上怪病了。
转眼削了一半,忽然间,他听见艾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似乎是故意把声音放轻似的,但南乙实在警惕,一抬眼抓了个正着。
艾桑费劲巴拉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因为被南乙抓包,愣在原地。
南乙只好装作没看见,低头继续削皮。
等他彻底削完,颇为满意地检查了一下手里圆滚滚的作品,才把它递过去给艾桑。
“谢谢哥哥。”
他说普通话还带着少数民族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