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锦龙上了年纪,懂得人情世故,呵呵一笑,主动说道:“万村长。我这师侄没给您把事情办好,贫道替他向您道歉。他啊,学艺不精,耽误庄子的事情。我们请到了小陈先生,也算将功补过。您老人家给我们二人一次机会,让我们跟在边上帮小陈先生的忙。看看我们的诚意。”
我怔了一下,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因为茅九难在万家庄住了几天,没能把事情彻底解决,失去了万喜旦的信任。
而,茅锦龙穿着和茅九难一样的道袍,也遭到了怀疑。万喜旦见到了二人,毫不掩饰,完全不给他们二人好脸色。
我记得师父讲过,学艺不精,洞察不明,没把事情给人家办好,被主人家赶出去,受白眼说风凉话,不给饭不给报酬。
那都要好好受着。别想着反驳,谁怪你本领不济。只能回家之后,加倍努力修行。
茅锦龙作为老派的修行者,明白当中的道理,虽受主家怠慢,却没有生气,反而诚恳地道歉。
一旁的茅九难脸憋得通红,数次想开口,都被茅锦龙制止了。
万喜旦从三蹦子后面拿下竹篮,给我端上浇着红烧财鱼片的码子面。
他又轻笑一声,拿出两个大馒头,说道:“你这老道士,说话倒是好听。可光说得好听没用,你们一人吃个馒头。事情解决,给你们点路费。也省得说我们不近人情。”
“多谢万村长请的饭食。”茅锦龙也不生气,接过馒头,递给了满脸通红,略带一丝不满的茅九难,语重心长地说道,“九难啊,知耻而后勇,你当初自信能解决万家庄的事情,可最终没能把事情解决,耽误了万家庄的时间,你有错在先。万一酿成大祸,别说馒头没得吃,挨顿打,废了你的修为,你都要好好受着,咱茅山派也不会为你出头。学艺不精,又大包大揽,挨打挨白眼是你活该。咱们今天中午先吃馒头,争取晚上能够吃上肉码子面。脸皮这个东西,不是靠身上的衣服挣回来,而是靠自身的实力。”
我想到了叶家的风水大师叶飞玄,他因为弄错了鼠妖的事情,被裴老财收拾。叶飞玄右手被砍掉,最终直接收山,几十年不得志,最终郁郁寡欢而亡。
茅九难并非固执之人,用力点点头,接过馒头,原本充满傲气的眼睛里,只剩下无地自容和愧疚。
但很快,他又燃起了斗志,张口咬了馒头。
“老道长言重了。小茅道长古道热肠,拔刀相助,不要分文的报酬,一身侠义精神。”万喜春连忙说道,又忙用肘子打了一下万喜旦。
万喜旦哈哈大笑,说道:“小茅道长。你别介意啊。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这不,也给你们准备了肉码子面条。我万喜旦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分得清楚好赖。”
他说话之间,又提下一个菜篮子,装着两大碗油亮的码子面。
万喜旦知晓茅九难初出茅庐,难免有傲气,便用这个法子教他道理。
“这……”茅九难愣了一下,眼眶一红,“多谢万村长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