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翦上前,“殿下,九公主……不,沈星遥想见您。”
自打月蚩离开后,九公主就被废黜了公主身份,与平民无异。
但是萧云衍把文渊阁和他干净的财物都转到了她的名下,她如今算是文渊阁阁主。
也算是后半生不愁。
萧楚淮闻言,按照沉翦示意的方向走了过去。
空荡的房内,沈星遥垂眸安静地等着,听到屋外声响,她才起身。
沈星遥看起来精神和气色都不太好,俯身行礼,“民女多谢殿下……”
她停顿片刻,“没有将我与祁王之事,公之于众。”
萧楚淮神色平静,只道,“你与祁王没什么事,也没有人能公之于众。”
沈星遥鼻尖一酸,“殿下……于我恩情,星遥铭记在心。”
这件事当真说出去,纵使她当初不是自愿的,她也必定要受千夫所指,再难苟活。
她眼睫低垂,手下意识摸上自己小肚子,欲言又止,还是出声,“我还是想问一下,祁王此番……会,会死吗?”
萧楚淮沉默须臾,“他如今只是结党营私,私自兴兵,没有做出太多对朝政皇室不利的事。父皇看在他从前功劳份上不至于直接赐死,兴许是幽禁,兴许是贬为庶民流放。但到底还在清查不得而知。”
沈星遥微微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多谢殿下。”
她迟疑片刻也不好过多打扰萧楚淮,“民女先行告退。”
沈星遥离开房间,手覆盖在小腹上,离开大明宫便由身边婢女服侍坐上马车。
婢女上车便问,“姑娘,如何?”
“说,可能不会赐死。”
婢女面露喜色,“若是能踏实一些寻求宽恕,哪怕是庶民能出来陪姑娘也好。”
“殿下自小寄人篱下、受尽苦楚,羡慕旁人家室和睦。如今怕是被皇家仇怨蒙了眼、坏了理智。他若知道姑娘你有孕,兴许能放下对陛下仇念。”
“可他还不知道,”沈星遥眼帘压低,“他能放下吗。”
*
大明宫外小巷子里,萧楚沉面色阴冷地倚靠在一棵高大槐树下,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树影将他身后属下人影也遮盖了大半。
萧楚沉一言不发地听着属下将大明宫午时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属下末了才道,“其实今日京中纷乱,主子您最好还是在家呆着,以免出差错乱了咱们的计划。”
萧楚沉慢条斯理地打断了他的话,“今日心情不好,出来看看。”
他看向来来往往押送的队伍,没什么情绪一句,“不然会想杀人。”
“这么多找死的,还不能随便动手。”
上次在东宫顺手弄死了个小侍卫,就把洛笙吓得当晚高烧,他其实忍了很久没再动手。
即便是跟了萧楚沉多年的属下,听到这话,也还是有些胆寒,他到底是见过主子的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