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的关系,灯光里,男孩的皮肤白得病态,和人种无关,更像某种皮肤病。
他的眼睛颜色也很淡,看着剔透又明亮,像是什么蓝色的结晶体,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只是,现在这双眼睛正不安分地来回乱瞟,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歪主意。
老弗兰克冷哼一声:“下次就算真要死了,也别死在我能看见的地方。真见鬼,我把你介绍过去,你就这么砸老子招牌?”
“得了吧,你有什么招牌。”
阿尔文满不在乎地回顶了一句,目光一定,似乎看到了什么,伸手抽出旁边垫在酒瓶下面的报纸。
老弗兰克还当他想看印在边角的笑话,随意瞥了眼,意外地发现这小子看的居然是头版。
报纸是上周的,头版讲的是韦恩的第二个养子死于埃塞俄比亚的一场车间爆炸事故。(1)
——去他的车间爆炸。
阿尔文撇了撇嘴。
“你认识?”老弗兰克问。
“我听说他本来是东区的。”阿尔文头也不抬地说。
“没福气的小子。”老弗兰克随口感叹了句,随即抓过报纸,扔到一边,“行了,机灵鬼。赚了多少都拿出来。”
阿尔文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捆纸钞放到吧台上:“就这些。其他的走得急没来得及都拿上,亏大了。”
老弗兰克没上当,手指点了点台面:“我说全拿出来。”
阿尔文掀起眼皮迎上他的视线,一声不吭。
气氛彻底变得压抑前,他才翻了个白眼,手一撑,坐到吧台上,不情不愿地脱下鞋子,反手一扣,又倒出来三捆。
老弗兰克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意外。
他以为阿尔文最多藏起一两捆,毕竟企鹅人可不是什么慈善家,即便真赢了一万,也不可能全部带走。
可眼下摆在他面前的,有将近一半——这小子居然只是肩膀挨了一枪?!
老弗兰克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阿尔文一眼,一语双关道:“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能赌?”
“赌场的骰子被人换掉了。原来的冰骰子,1点的那面会稍微沉一点,但有人把它换成了正规的骰子,我凑巧发现了这件事。”阿尔文晃着小腿,满脸藏不住的得意。
反正过了今天,科波特就会严查,这个“小窍门”告诉谁都无所谓。
不过阿尔文没说的是,他知道这事儿是谁干的——火柴·马龙,那个在哥谭地下很出名的情报贩子。(2)
两个月前,这个男人穿着那身花哨的黄色格纹西装,脸上戴着副墨镜,大摇大摆走进冰山赌场,很平常地赌了两把。
手法很烂,半个小时不到就输了两百多美元。
阿尔文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行的调换,但事实摆在那。那天,正好前任老板带他一起进场,他跟着玩了几把,否则都不会发现这件事。
被调换的骰子区别不大,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重量,平时没人会特地去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