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遥到主院跪别父母,继母哭的不能自已,倒也不是假哭,她原以为彦遥亲娘嫁妆,和那小爹的嫁妆能贪图下来。
谁知,彦遥出嫁她完全插不上手,彦老爷亲手操办,一点都没给她留。
不留也就罢了,还又从家中账上给彦遥添了许多。
她不过就是做了些假账,让彦遥亲娘的嫁妆铺子亏了些银钱,彦老爷还恼火的骂了她一顿,嫌弃她不中用。
万幸她还有儿子,若不然,这日子可怎么过。
彦老爷端坐着,等彦遥拜了三拜,才面容悲戚道:“孩啊!虽我那贤婿去了,你去了婆家也要好好过活,万不可太过伤悲,孝顺公婆,恭敬弟兄,疼爱侄儿。”
“日后啊!为父给你捉摸合适孩儿,过继到你这一支,也算是贤婿没绝后,逢年过节的在底下不缺钱花。”
彦老爷掩面做哭泣状,只他神情似悲,压不住的嘴角却是喜,故而整个人显得有些。。。。。。滑稽。
正当彦遥捉摸为何时,就听彦老爷双手抱拳,对着半空恭敬行礼,道:“当今太后慈悲心,听闻你痴情一事,心下叹息,亲赐表彰:情痴夫郎,赐彦家为:有信之家。”
宁安县离都城不远,却也不是太后凭白听的这番故事,其中自是少不得彦老爷活动一番。
原没想着会有如此成效,只想着造一番名声,谁知有意外之喜。
儿嫁亡人是悲,只是太后亲赐情痴有信,天大的荣耀,彦老爷哪怕活了几十年,依旧有些压不住唇角。
彦遥唇启却说不出话语,此乃喜事,只他想到耿耀,想到那个救他与蛇窝的人,心中愧疚似海。
迎嫁的唢呐吹响,彦遥转身,一步步走向正门,身旁是继母的儿子,哪怕平日多有争闹,此刻也是小大人一般的送彦遥出门。
“哥。”彦弘晟今年十二岁,此刻腰背笔挺,语气有着几分故意为之的狂傲。
彦遥对这声哥意外不已,平时都是一声喂。
“何事?”
“耿家若是给你气受,回来找我便可。”彦弘晟:“我是家中唯一嫡子,庇佑出嫁姑娘和哥儿,此乃我责任。”
他下巴微抬,眼中是嫌弃和鄙夷。
清亭院,彦家主院,都在彦遥身后远离,他骤然升起几分惆怅。
不等他说一声多谢,就听彦弘晟又补了句:“只是你不准再气我娘,多纵着她两分。”
惆怅瞬间消散,彦遥垂眸回了他一个嫌弃白眼,还是糟心又眼瞎的弟弟。
给已故儿子娶夫郎,耿家人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拗不过彦家,只得无奈同意。
心中对彦遥亏欠如海,一家人尽了全力操办婚事。
时间虽短,却也走了三媒六聘礼节,倾尽了家中所有置办聘礼,丧喜相逢,耿家去了白,挂了红。
租了花轿和马匹,耿文骑在高头大马上,替兄迎亲。
耿父耿母原是想让耿文替兄拜堂,只彦遥拒了,言耿耀去了,那他抱着牌位拜堂就可,这一世,他只想与耿耀三拜天地。
这话惹的满城泪水,彦遥却是悄摸在院中燃了火盆,给耿耀少了许多黄纸,不住的道对不住。
喜衣花嫁,彦遥抱着牌位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当礼生高喊夫夫对拜时,彦遥对着怀中牌位落了泪。
此情此景,各路宾客泪落不止。
纪县令,王千总身居官职,眼眶泛起湿润,站在他们上首的是一带夫郎的老者,彦遥小心的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