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明白,曲揽月却知道她说的是阴兵。
曲揽月不由看了眼越之恒,越之恒其实也想知道,宿世姻缘石为何而亮,难道他们真有一线生机?
不过当下越之恒还在被“禁足”,也没到镇压阴兵的日子,就算湛云葳想看,也得过些时日。
方淮来此目的就简单多了,只是来探病。
不过这份心意令人动容,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难得他一无所知,却还珍视这段友谊。
除夕这日,虽然没有张灯结彩,二夫人却将团圆饭张罗得很丰盛。
今年越老爷子在,二夫人派人去佛堂请了大嫂,不过宣夫人还是拒绝踏出佛堂。
湛云葳忍不住看一眼越之恒的表情,经过秋亦浓和文循的事,她觉得有什么事还是活着好好化解,别等到死的那日才徒生遗憾。
越之恒靠在床头,在雕刻那枚半成品的命玉。
湛云葳问:“你还怪她吗?”
她早已将宣夫人后悔和越临羡回去找他们的事告诉了越之恒,只不过越之恒对此没有什么反应。
“谈不上怪不怪,只是觉得没意思。”
以前也不是没渴望过宣夫人爱他们,每当宣夫人忘记痛苦,当个慈母的时候,他也愿意和哑女一样,听母亲哼歌,被母亲哄着入睡。
可每当他沉溺于这点温情,下一瞬脖子上就会掐上来一双冰凉的手。
时日长了,任谁都会不再渴慕这份凉薄的母爱。
他倒是渴望其他的爱——湛小姐在偏院住了好一段时间,丝毫没有回来的打算。
他几乎想问她早日点回道侣印还当不当真。
湛云葳眨了眨眼:“你看我做什么?”
恰是快到用晚膳的时候,石斛来请,说二夫人那边催促过一次了。
越之恒迎着湛云葳的目光,心里难得生出几分挫败:“没什么。”
两人同房的最后一回,他才答应过湛云葳,她若不喜欢就不做了。
他虽然也不是为了那事才让她回来住,但如今再提起来,倒显得他不守承诺。
算了,总归这段时日都清闲,慢慢来吧。
两人沿着小道去往前厅,春风料峭,越之恒鲜少有立春后还穿大氅的时候,湛云葳坚持要他穿上。
她自己怕冷,也穿了个毛茸茸的披风,风一吹,她小半张脸都躲在披风里面,只露出精致的眉眼。
石斛跟在湛云葳后面,她前些日子成了婚,嫁给了一直对她不错的小管事。
婚后从前不懂的东西,如今看得分明。石斛这才后知后觉,少夫人和大公子以前,并不是她想像的那般恩爱。
她回想起来,夜半没怎么听大公子叫过水,塌上也几乎都是干干净净。
石斛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可看看眼前的两个人,一开始并没有靠得很近,越大人迁就着少夫人的步子,等她走过来了,大氅下默默拢住她披风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