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瞿随口问道:“你会唱北谣吗?”
北谣是北方的民谣,她其实会唱,越国大多数北人都会唱,但赵瞿喜怒无常,谢昭昭不禁迟疑起来,一时间拿不准自己应不应该会唱北谣。
他打了个哈欠:“不会朕可以教你。”
闻此言,谢昭昭连忙道:“我会。”
“那你唱。”
赵瞿脑袋一歪,径直将头靠在了她肩上。
谢昭昭僵了僵。
他实在是太过随心所欲,根本不顾忌她的身份是什么,想捏她耳朵便捏她耳朵,想攥她手腕便攥她手腕,如今又毫不客气地倚靠在她肩头。
她有些拿不准赵瞿的心思。
按理来说她是赵瞿亲封的太子妃,赵瞿平日又不近女色,他不该如此亲近她才是。
但系统面板上的好感度不会作假。
虽然只有一点好感度,苍蝇再小也是肉,有总比没有强。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谢昭昭清了清嗓子,从齿间吐出一串清脆的声音,她嗓音不似江南音调的喃呢细语,像淬过火的刀刃劈开夜色,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倒添了些凛冽决绝之意。
山麓中回荡着她的嗓声,每一字都极有力量,她越唱越畅快,等一曲唱罢,肩上已是传来平稳和缓的呼吸声。
赵瞿睡着了。
他已经很久没睡过这样安稳的好觉了,没有头疾困扰,没有疼痛突袭,更不用抱着木鱼敲到天亮。
只听着她哼唱出的北谣,胃里暖洋洋的,浑身像是被包裹在柔软舒适的蚕丝中,内心出奇的平静,仿佛世界不再有痛苦存在,一切美好都停留在这一刻。
他当初不该将谢昭昭赐婚给赵晛。
赵瞿阖眼前,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