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苑把网兜接过来拎在手里,笑着说:“我倒是忘了干粮这事儿,这些足够我路上吃。”
舒苹的左手始终按着上衣口袋,这时把舒苑拉到楼梯处,眼看四下没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散钞,说:“你没钱吧,我刚发了工资,四十多块钱,给你带上。”
舒苑看着那叠皱巴巴的零散钞票,嬉笑着说:“大姐,月初才发工资呢,还没到时候,这些钱是不是跟工友借的?”
舒苹圆圆的脸颊上露出两个笑窝:“是工友们临时凑出来的,穷家富路,你都带上。”
舒苑没有客气推脱,把钱接过来叠好装进上衣内兜,笑着说:“大姐,这些钱真是及时雨,要不我可能没钱买回程的票。”
她现在有六十块钱,有钱就有底气,有安全感,不会束手束脚抠抠搜搜的,最直接的是,有钱买返程车票。
没有再问为啥突然要去接孩子之类的话,舒苹说:“你去检票吧,我回去上班。”
目送着舒苹胖胖的背影混杂在人群里,舒苑眼睛发热。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很瘦,只有舒苹很胖,连背影都是摇摆的,沉重的。
可这个心宽体胖的大姐,用她的憨厚质朴给原主撑起了一片天。
原主生育那段时间,是舒苹把她藏了起来,让她顺利渡过产期,原主一穷二白,舒苹工资也只有三十四块钱,可她为原主花了不少钱。
舒苑心中默念,她一定会把这四十多块钱,还有以前舒苹为她花的所有钱都还回去。
正值中午下班时间,站在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上,周围各种嘈杂声入耳,舒苹觉得糟心透了。
舒苑没有工作,怎么养活孩子?
李红霞一直被瞒着,怎样才能让她接受这个孩子?
家属院的人肯定要看热闹,闲言碎语能把舒苑淹死。
舒苑还能不能正常结婚组建家庭?
孩子父亲是谁?他不管孩子吗?
繁杂思绪向她侵袭,想不出所以然来,而且舒苹压根想不到舒苑把小满带回来这个过程可能都不会顺利。
舒苑正心情愉快地验票,上车,车上异常拥挤,舒苑行李少行动灵活,迅速挤到两节车厢连接处占了个位置,顾不上脏不脏的,直接坐到地上。
路程是两宿一天还要多,总站着肯定受不了。
没一会儿,车上涌上更多的人,连接处的位置都被挤满了,舒苑很庆幸自己提前占好位置。
火车开动,铁轨接头处哐啷的震动传导到车厢中,震荡着舒苑倚靠着铁壁的后背,舒苑抱着斜挎包昏昏欲睡,书中剧情的各种细节在她大脑中来回翻腾。
原主于七三年十七岁高中毕业后下乡,跟下放医生陈载走得近,舒苑想他们应该算是在谈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