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犹豫的把未接记录删除,蒙上被子准备睡觉。
这时下铺的小孙咚咚踢了几下床板,陈超不得不掀开被子探出头:“干嘛?”
小孙坐在下铺贼眉鼠眼的笑了一下,得意的说道:“你猜我今天赚了多少钱?”
陈超又躺了回去,一副没兴趣和他打哑谜的表情。
“诶,说出来吓死你。”
小孙起身站在梯子上,在上铺露出半个脑袋,声音是掩盖不住的高兴:“我今天纯捞一万。”
陈超顿时惊得坐起身来,转头和他对视。
“怎么赚的?”
小孙从兜里拿出一个零件,嘴上笑开了花:“就这个,转手卖黑市就是五位数,我可只告诉你了啊,以后咱们有钱一块赚,用不了多久就能发财了!”
陈超看着他手里的零部件终于明白了,小孙是偷了工厂的东西,拿出去倒卖赚的黑钱。
他忍不住呵了一声,蒙上被子再度躺下。
“我不做犯法的事。”
可能是犯法两个字戳到了小孙的痛处,让他顿时变了脸,表情沉郁不已。
刚刚还说有钱一起赚的人瞬间气急败坏,朝着陈超的**啐了口吐沫,还骂了一句:“什么不知好歹的玩意儿,告诉你那是看得起你,还真把自个儿当个人物了,你不赚有的是人抢着赚,当那些资本家没做过违法的事?装什么清高。”
就此陈超和小孙的塑料兄弟情因为价值观的不同而彻底决裂。
陈超也不再和他多走动,他大概能够预测得到,小孙这种快钱风险大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公司规模这么大,上面的人不是傻子,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
果不其然,三个月后小孙被查了,连着一起倒霉的还有尚不知情的组长。
结果是一个吃了牢狱饭,一个被公司彻底开除。
紧接着当上组长的,就是小孙曾经看不起的那位两年涨薪一千的大哥。
金大哥人挺好,老实敦厚,对手底下的员工也比较偏袒,他尤其喜欢干实事的陈超,对他总是格外的关照着,偶尔有个小奖金都会先记在陈超头上。
一来二去的,两人熟络起来,金大哥也对他说了些人生规划的想法。
“小陈,我觉得你应该辞职,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金大哥的话让陈超一愣,他不理解道:“为啥辞职?要是五年内我能升到专理或是副理,每个月就能收入过万。”
金大哥抽着烟,听到这话摇头一笑:“你知道我在这干了几年吗,十年,快四十岁了才做上组长,还是因为碰上小孙那件事。公司里五年做上副理的人是有,但靠得不是能力,是人脉,我也不怕打击你,你恐怕做二十年也升不上去,但你现在还年轻有试错的空间和成本,一个十八-九的小伙子这么吃苦耐劳,不该把时间都耗费在这里,听大哥的,不值当。”
金大哥的话像是一记警钟,敲碎了陈超初入社会美好的幻想,也带给了他一丝迷茫。
“那我该去做什么?”
他没有高学历,也没有赖以生存的一技之长,如果在大工厂混不上管理的职位,陈超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要何去何从。
“去创业,没钱摆地摊都比待在这里强。”金大哥扔掉烟头,留下这么一句话。
陈超信了,最终选择离职,告别了入职一年的工厂。
他通过金大哥的关系,摸索到小批发市场,在那盘下一个隔板间,开启了做小买卖的艰辛路程。
陈超也在那时给自己定下一个明确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