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花叟望着屏风点头,说道:“美则美矣,到底是死物。”
崔金笑着说:“绣出来的图案再像,也无法替代真正的花朵。”
拾花叟再次点头:“形似神似,足以。”他令人把屏风收下,显然对这件礼物还是比较满意。
崔金开了一个头,薛烨再次站起来,同样献上自薛家带来的东西。
然后接二连三,各大宗门世家都向拾花叟献礼,一时之间,场面非常热闹。
礼物多了,自然会暗中攀比,谁也不想被别人比下去,在主人面前丢了面子,于是带来的礼物一个比一个华贵,各种法器宝贝层出不穷,看得人眼花缭乱。
拾花叟似乎习惯这种环节,一一对礼物进行点评,喜欢的便多讲几句,觉得一般的就只有一声“破费了”。
方才一直低调行事的梅映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抱着琴款款上前,对拾花叟说:“天音门没有别的本事,唯独会弹奏乐曲,此番前来,师尊特意为芳菲华庭与拾花叟谱了一首新曲子,我们在这里献丑了。”
拾花叟神情平静,只说了一个字“好”。
梅映容摘下帷帽,脸上却依旧戴着面纱,遮掩着他的容貌,却无法隐藏他风流的身姿。
第一美人仅仅站在那里,便是万种风情。
梅映容坐下抚弄琴弦,天音门的修士们围着他各自使用乐器,一时之间,整个芳菲华庭仙音弥漫,再配上满室瑶华,当真是仙境。
所有人都被梅映容弹琴的身姿吸引,痴迷地看着,沉迷在天籁一般的音律中。
天音门献曲让整个大厅的气氛到达了高潮,接着又有不少人上前递上宝物,剩下没送礼的人越来越少。
宁瑜也不是空着手来的,既然前来赴宴,他也准备了礼物,只是眼下他被透明人抱着,这种状态要如何上前送东西。
柏利和成秋见在场其他人送得差不多,连忙对宁瑜说:“公子,该我们了。”
可宁瑜坐在那里没有动。
成秋见宁瑜面色绯红,呼吸急促,似乎非常难受,狐疑地说:“公子,怎么回事。”他看出宁瑜不对劲,问,“需要喊人吗?”
宁瑜艰难地摆摆手。
他深吸一口气,从桌案边站起来,缓缓走向前方。
宁瑜坐在大厅后方无人问津的角落,他这种级别的人上前给拾花叟献礼,不过是例行公事,没人指望一个小小的金丹能送出什么豪礼。
可之前宁瑜在广场上与彦青持和薛烨搭话,很多人都看到了,于是也有不少人在暗中关注宁瑜。
宁瑜步伐缓慢,用尽全身力气,才能用自己发软的腿支撑住身体。
其他人看不到,他仿佛拖着一个透明人,来到拾花叟的面前。
坐在前方的贵客们,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宁瑜,皆愣了愣。
只见这金丹修士一身白底金线长袍,他本不该穿这种大气华贵的颜色,但他身上带着几分清冷的气质,完全压得住衣服,丝毫没有违和。
这人眉眼秀致,面容白皙,应是清淡的长相,偏偏此时脸颊泛着薄红,一双眼眸含着烟雨朦胧的水汽,所谓翦水秋瞳应是如此。
脸上的绯红与眼里的水汽,令他变得鲜活,好似冷玉变暖,盈盈流动着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