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里头有砸东西的动静,他一定会冲进去。
就那么等啊等,走来走去,走来走去,靴底子都要磨破了,文逸等得心乱如麻。好不容易,门“嘎吱”地开了——
“文二爷,容夫人喊您进来。”小丫鬟道。
文逸拔腿冲进屋,却见屋内有股不寻常的平静,没有人哭也没有人吵,甚至有些和睦。母亲微微笑着,汪臻臻则淡定饮茶。
“儿子见过母亲大人。另请,表妹安。”情况不明下,文逸只好先作个揖。
可这二人,到底如何?文逸作揖时,双目不自觉往前瞄。
“二郎,我须派你一个重任,你万不可推卸。”容杳夫人招招手让文逸走近。
“母亲大人请说。”
“臻臻入了京,父母却远在青州,待他日成亲大喜,娘家人定是不能来了。我要你派遣船只,到青州去,给汪氏一族每家每户报喜、派贺礼。虽不用你亲自前往,但个中琐碎,你切安排妥当,有几户亲戚,送多少礼,都由你自个儿办。你打算派谁去?”容杳夫人道。
文逸怔愣住,瞟向仍捧着热茶轻吹,小口轻呷并头也头也不抬的臻臻。
他人都傻了,可她倒好,跟没事人一样,也不跟他打个马虎眼说明说明。文逸收回视线,眉心皱成一团纸,斗胆再问:“母亲,这是何意?”
“何意?你一个准女婿,即将成亲了,也不关照关照岳丈家吗?”容杳夫人沉着脸点醒他。
“嗷,嗷!”文逸终从混沌中醒来,双眸中闪出晶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派,我派大管家老杨去!”
“这是大事,你只派老杨?”
“那我派”文逸紧扼折扇,试图压制住自己要狂跳起来的身体,想了想,“我派旁支堂弟文茉去,他闲来无事,也合该出去见见世面。母亲大人,你看可行?”
容杳夫人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嗔了他一眼,道:“你也闲来无事。你的婚期须族中商定,但也快了,在此之前,你也该收收心,别老往外跑,别见一些爱搬弄唇舌是非之人。我再要求你一点,拿出你的私房钱给你的新娘子多添置衣裳,你可愿意?”
文逸正欣喜,只恨不得马首是瞻,唯命是从,笑着连连道:“是,是,愿意愿意。——不知表妹喜欢什么衣裳样式?我请绣娘给你做。”
臻臻一直认真听着事关他,也事关自己的所有话,只听得耳朵红辣,心里扑通扑通直跳着。此时更是心慌,她放下茶杯,压低嗓音以平气息,开口道:“不拘什么样式,合身我都能穿。”
容杳夫人见儿子只顾瞅着准新娘,呆呆地不答话,便抬手拽他一下,给个眼色,“可听见了?”
“听见了!我去请教世子家的楚姨娘吧,她最会打扮了,穿的用的都是最时新的,这事我一定办好!”文逸说话间,双目不曾离开臻臻,只觉她从未像此时此刻那般顺眼过。
“嗯,这就对了。”夫人展开笑颜,看看傻乐着的儿子,又看看温柔沉静的臻臻,心中满意极了。
晚些容杳夫人遣人在容府和明国府间互通消息,别提说了多少个中曲折,说再多,亦莫过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