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了手,想指一下自己嗓间,示意他说不了话想喝水,但下一刻便愣住了。
贴在他喉间的,不只有他自己的手指,还有另一个人的。
“你牵我做什么?”医尘雪想这么问,但双唇一开一合,只发出了细微的干啊声。
司故渊手指贴在他喉间的凸起上,感到那处滚动了一下,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抽了手,去给他倒了水。
是温茶,有股很淡的松木香。
他还没说话,司故渊的手指又贴上他喉间:“好了么?”
尽管脑子里还是昏沉一片,但温热湿意滑过喉咙,干哑的感觉就逐渐退下去了,医尘雪于是应了一声:“嗯。”
等着司故渊收了手,他才问:“你方才牵我做什么?”
司故渊坐在榻沿,垂眸看他:“是你抓着我不肯松手。”
“哦。”这么应了一声,医尘雪便扭了下头,额头往枕间抵了一下,几缕墨发滑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其实已经没什么困意了,也睡不着,但也不想说话。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垂着眼睑,眸光直直落在前方,映着微亮的烛火。
竟然睡到了入夜么。他想。
“不舒服么?”
额上落下来一只手,替他捋了那遮眼的长发。
虽然说了话,但两个人之间那种怪异又僵冷的氛围并没有消失,医尘雪想说“没有”,却又在余光看到那张脸时,闷闷应了一声“嗯”。
“哪里不舒服?”司故渊又问。
“不知道。”医尘雪声音闷在枕间。
其实哪里都不舒服。
脑袋昏沉,四肢酸软,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这些还算是好忍的,难忍的是骨头缝里窜上来的寒意。
医尘雪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他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