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着肩膀,摇摇头,却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他在墙角无人处,抱着她贴在羊角灯的阴影里,垂头吻她,在她耳畔喃喃道:“上苍确实待我不薄。”
隔了一会儿又说:“现在这种时候,已经无法拿一般的道德来约束,为了收复河山,都在竭尽全力。”垂首在她颊边,颌骨轻轻摩挲着她的脸,继而发出近乎无声的长叹。
凤栖说:“是,我可不怪你今日喝花酒。”
转而被他轻轻掐了一把肉,恨恨道:“我在劝慰自己不计较,你倒在火上浇油。”
凤栖笑了:“我浇了什么‘油’?穷措大须知,我们的敌人奸似鬼,用君子那套法子,你又要走当年弹劾章谊被贬出京的老路。”
“穷措大粗得很,要治治你这无礼的小娘子。”他在她耳边咬牙道,“我现在一肚子气,一点不想听你教导。”
凤栖被他的手握着后腰,那力道仿佛要把她揉进怀里,压迫到无法呼吸了。
她心知肚明,他喝了酒,郁闷完一顿后虽然心里晓得她与哥哥的意思,但还没有完全认可。此刻确实是一肚子气与“气”。
“行吧,你要怎么出气?”
“回屋去,军棍伺候。”声音低到往耳朵眼儿里吹,热乎乎、痒兮兮的。
她痒得躲开,扭摆而嗔视,媚然天成。于是又挨他拍在肉上的两巴掌,火辣辣的,血脉里蹿起热流来,心里也痒兮兮起来。
她扬起头,胸脯一挺,身上他的紫袍披不住,露出她白皙的脖颈和茜红绡纱半遮半掩的肩与胸。
“你敢”
他如何不敢!
四下无人,顿时一把横抱起来,撞开院门与屋门,无视从瞌睡中惺忪坐起身的值夜丫鬟,而一路把她抱进卧室,丢在榻上。
“这种衣服,以后可不能再穿了。”他今晚喝的是酒,肚子里都是醋。
只可惜了那一身乐伎的绡纱衣裳,被他弃若敝屣,丢在榻下。
第283章
凤栖早上醒来时浑身酸痛,而睁眼却看到高云桐正一丝不苟穿好里外衣裳,估计又有陪皇帝早朝、操练士卒等一大堆事情要做。
她伸出胳膊拉住他的衣摆:“真是,让你过了一把当朝臣的瘾了么?天天这么积极?”
高云桐好脾气地回过头说:“嗐,你哪里看我是个有官瘾的人?还不是事情多,你大哥需要人协助,我正好又比较熟悉并州的事务么。”
“昨晚上把人家弄得浑身酸痛,现在拍拍屁股就一走了之了?”她看看地上散落的几件乐伎的衣服,又说,“我早起穿什么?”
她总不免有这样无理取闹的时候,但叫人看在眼里,总不觉得是矫揉造作。
高云桐伸手把衣箱上整齐叠着的几件绢布裙衫给她拿过来,笑道:“荆钗布裙,不好么?”
“好,我又不是我哥。”她娇嗔着,伸臂好像要穿衣,实则却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重新拉回到床榻上。
高云桐未免也有点把持不住,与她耳鬓厮磨,缠绵了一会儿方低声道:“可不成,回头腿都该软了!你今日是怎么了?”
凤栖笑着咬了咬他的耳垂:“你看你,自己把持不住,还怪我欲求不满么?”
那尖尖的小牙时不时就要给他来上一小口,用一阵一阵无法意料的刺痛提醒着她的存在感。
没等男人回击,凤栖却把他推开,笑道:“傻瓜,这就是告诉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哥哥虽不是城府深沉、善使心机的人,但也不是一味的蠢笨。郭承恩那头狼,就得由他去套,套住常胜军,幹不思就危乎殆哉了。”
高云桐目光一亮,索性坐在床边,抖开一件天青色小衫,把她白润润的胳膊塞进袖管里去,然后道:“让郭承恩以为官家是个好控制的蠢材,而并州有钱有粮值得他投靠过来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