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我累了”他手肘支在桌上以拳头抵住额角,闭目的神色,看起来真真是累极了。
修竹见状,只好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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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戚央央如约而至,可来到账房却没见到裴陆戟。
修竹拿着一轴卷轴出来,交给她,道:“世子命小的等戚姑娘来,就把这画给姑娘你。”
他说话的语气客气了许多,也疏离了许多,央央却没觉得不妥,伸手接过卷轴,展开一看,眼神一亮。
“是那天那幅”
“世子说了,今日姑娘可以在此地自由地歇息,时间到了便自行离去。”
修竹把裴陆戟交代的话都同戚央央说了之后,央央便拿着卷轴转身进屋了,半句话都没有再问。
是修竹后来没忍住,上前追问道:“戚姑娘都不想知道,世子他今日为何没来吗?”
央央一怔,“那肯定是因为他没空来啊,难道不是吗?”
修竹想起世子嘱托,顿住,呐呐道,“是确实是这样,没错”
他怏怏地转身出去沏茶,然后端茶,奉点心,动作稍有麻木迟缓地做着一切,目光在静静留意屋里的人。
只要她稍有疑惑的样子,或者张口想问的样子,他会立刻不顾世子的命令,毫不犹豫告诉她实情,可是她没有,她真的没有!
不仅没有,她坐在书案旁拿着笔和薄绢覆在画作上临摹的时候,还把画作给弄脏污了,修竹这下真的没忍住,上前失声道:“戚姑娘!这可是世子此生最后的绝笔画了,你怎狠心弄毁它啊”
第42章他死了??
修竹突然冲上来,抱走画拼命用手擦拭墨污,然后坐在地上没忍住哭得像个孩子。
戚央央被他这行为给吓到了,
“修竹,你”
她不是故意弄脏画卷的,只是想将画里的青山江河临摹到自己手绢上,作为绣样罢了。
这也只是裴陆戟随手即兴所作,当初他不也说已经扔掉了,可现在看着修竹抱着画哭成这个惨状,她不由皱眉瞪大了眼睛:“你们世子他死了??”
修竹被她这狼心狗肺的样子给气到,哭得更惨,“戚姑娘你戚姑娘你你你真有那么希望世子死吗?竟然那么咒他!世子他只是身体不适没来而已,你用得着诅咒他死??”
戚央央被他痛哭的样子弄傻了,困惑道,“不不是那你干嘛这副模样,说什么绝笔,还哭得这样惨烈,我还以为”
“可我昨日走的时候,他还好好地走过来,颐指气使地让我今日照常时间过来,别迟到的呢,怎么就突然连见人都见不了了,他伤得很严重吗?”
在戚央央的意识里,他看起来虽然惨兮兮的,浑身挂满血口,但能走能动,还能用讨厌的语气同她说话,就证明他好得很,而且,也不止他受伤啊。
她自己膝盖也擦破皮了很疼好吧?
再说了,这明明是他发神经要拉她一块赴死,突然上马来让马加速跑,然后抱着她跳马的,能算她头上吗?
可看到修竹哭得这么惨,她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啦,你别哭啦,男人大丈夫怎么动不动就哭,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爱哭呀,你这哭包。”
被戚央央这么定义着,修竹真的有冤无处诉。
昨日大夫看完世子后,说了他右手得好好修养,要等筋骨长好了才能用,可是等筋骨都长好的话,那手的灵敏度就远不及以前,作画或者写字可能永远没办法回到以前的巅峰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