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脚步微顿,侧头看她。
少女也正抬头看他,然后面露困惑:“苏格兰……”
她喊他的代号,问他:“你的脸好红,是生病了吗?”
“……稍微有一点感冒。”苏格兰笑了笑,把手从她手里抽回来,然后把袖子扯上去:“开始吧,来攻击我。”
青森萤愣了
一下,然后抬脚踢上去,因为手臂力量不足,她通常只用这一招。
小腿立即被攥住,男人的手指有着厚厚的茧,光是摩挲一下就足够叫她觉得疼了。
“这样可不行哦。”训练时的苏格兰稍微严肃了一些:“面对一个比你高大的成年男性,轻而易举把弱点送过去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就像现在,被我捉住……”
苏格兰话音一顿,耳尖又染上绯色,然后松开她,接着说道:“琴酒之前就是这样训练你的吗?”
“不是那样的……”青森萤有点心虚地看他一眼:“因为我太弱了,所以大哥都不和我对练,打沙包的话用拳头会很疼,用腿踢上去就会好一点。”
“这样可不行。”苏格兰低头看她,小胡茬在白炽灯下显眼极了,比起琴酒和波本,他更有一种散漫温柔的诗人气质,青森萤觉得他应该在柔和的月色下抱着乐器弹奏,而不是在这样明亮的地方和她对练。
“再试一试,用你能想到的任何办法攻击我。”苏格兰眼睛弯了弯,语气沉稳而又温柔,给人宠溺的错觉:“打疼我就休息,好吗?”
青森萤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训练,上个副本的两个最强训练她的时候,根本不对她抱以期待,更多的是一种逗弄欺负的感觉,顺便教她怎么逃跑。
至于琴酒……那家伙一直用的是打压式教育,在他口中从来听不到一句鼓励和夸赞,只有冷冷的笑,和很偶尔地轻抚头发,以示奖励。
但苏格兰不同,即使她再弱小,苏格兰也没有出言讽刺她,更没有骂她,而是一次一次叫她“再来”。
青森萤一开始还觉得羞耻羞愧,因为她实在是太弱了,后来在苏格兰那样温柔的笑意之下,她渐渐放下了羞耻心,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他。
她想把对付琴酒的那一招用在苏格兰身上,扑过去就想抱住他的小腿不撒手,苏格兰眉头一挑,轻松地躲开,还点评道:“出其不意,但是速度还是有些慢,加油哦?”
欸……
原来是能这么简单就躲开的吗?
青森萤在原地愣了一会,想到琴酒满脸冷漠,任由她往他怀里扑的样子,又想到自己抱住他小腿的时候,他带着些许笑意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墨绿色的眼眸。
原来老大是能躲开她的……但是却一直一直默许她抱住他,所以……是不是老大其实也没有这么嫌弃她?
“不可以走神哦。”腹部被轻轻肘击了一下,青森萤没有防备,呜咽一声摔在地上。
“不管是对面站着谁,身处何地,我们这样的人都不可以放松警惕,现在只是疼一下……”
苏格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地上的少女轻轻抽泣了起来,他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蹲下,略带无奈地看着她。
“怎么哭了?”
“呜……好痛。”青森萤实在太久没有被这样关心过了,琴酒从来不在意她的伤势,波本看起来温柔,但她多多少少能意识到一点冷感,只有面前的人,青森萤的直觉告诉她,眼前人的温柔是发自内心的、从骨头里散布出来的。
就像一个摔疼了的孩子,如果没人关心,那么自己拍拍灰就能缓过去,但一旦受到温柔的关心,眼泪就会掉个不停。
“呜……”她扯住男人的袖子,呜咽着哭道:“我好痛、好痛、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