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睡不着,有股声音在喊她回忆过往,可是她不想那样,过去哪有什么让她开心的好事。
所以埃莉诺掀开被子,披上睡袍就往楼下去。
她想要忘掉一切。
迈克罗夫特拉开窗帘,望间发现今天楼下还有光亮,还是一盏开得十分亮的煤气灯,明黄色的灯光透过布料让他以为楼下的天要亮了。
等他回家后女仆希尔变得不寻常起来,她满面红光,对一切都充满了宽容。
希尔身上显而易见的充满了对主人的不在乎,就差亲口对迈克罗夫特说出“你被我开除了”。
迈克罗夫特叹了一口气,静静地走下楼,不管怎样都该关灯。
光源是从下人的工作间传来的,工作间在负一楼,他远远地看到有人坐在那,手上举着澄澈淡紫色液体。
埃莉诺不大清醒,她一口气喝了两杯葡萄酒,降低了周围的警惕性。
虽然她迟钝地没听到脚步声,但酒杯上出现了陌生倒影。
“晚上好,您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埃莉诺又喝了一小口,这是她的第二杯酒。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冰凉的液体,原本打算礼貌地站起来和迈克罗夫特打招呼,不过现在她来说有点困难,说不定下一秒要倒在他身上。
迈克罗夫特捏了下眉心:“我听人说过家里在闹鼠患,特意过来看看。”
他想用责怪的语气问喝了多少,当看到余量后又说不出口,偷吃的老鼠怎么还会食物绊倒。
酒瓶是标准的七百五十毫升容量,水平面保持在瓶身四分之三处,埃莉诺的酒杯里大概还有一百毫升,也就是说她仅喝下了一百毫升。
大家把酒当成治百病的良药,喝一点是最普遍的日常了,现在桌上的普通波尔多葡萄酒分明只受了皮外伤。
“那你想好怎么治鼠患了吗?爵爷。”埃莉诺撑着胳膊看他,温柔地延长调子。
她的脸颊两侧绯红,有点像迷路的人。
不过她并不焦急,而是坦然自若地游离在外,依旧迷迷蒙蒙地看他。
尖利的讽刺朝迈克罗夫特而来,他感受不到半点柔情,继而淡淡道:“我不是什么爵爷,你认错人了。”
授勋是普通人变成贵族的途径,无数人渴望得到女王的勋赏,自然有人会选择卑躬屈膝地讨好权贵,而迈克罗夫特是没有任何头衔的普通人。
“歇洛克?”埃莉诺问道。
他不语。
埃莉诺揉完眼睛继续道:“既然出现我面前的不是歇洛克·福尔摩斯,那不就是你了——迈克罗夫特。”
即使有了面对酒鬼的准备,但像这样被她直接喊出名字,还是让迈克罗夫特心头一颤。
“我说得没错吧,福尔摩斯勋爵。”埃莉诺扬起脑袋,“你能过来一点吗?站得那么远,我快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