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羡也没想到王英会出手,他只道:“先看看。”
次日清晨,盛京城门刚一打开,一辆挂着铜铃的马车驶了进来。
这些日子天气冷的厉害,到了开城门的时间,天还是黑的。
放远看去,明月在山头处,雾蒙蒙的,好像披了一层薄纱,让这雪天的路更加看不清了。
好在那辆马车上还挂着灯笼,白色如蝉翼一般的灯笼纸里亮着光,四周的灯笼架并不是用的竹编,而是铜制,在上面还刻着闲云野鹤的花纹。
守城的侍卫见到那马车驶近,他们起先还纳闷,这么早就有马车进城了?正欲上前询问几句时,认清了这是王家的马车,便连忙退在了一旁。
马车内外都摆放着暖炉,王英坐在马车里,双目紧闭养着神。
清音清月俩姐妹在一旁相互靠着在打盹,车厢里的另一边,坐着一位穿着王家小厮打扮的人。
那人虽然长着胡子,却面容清秀,睁开的眼眸好似款款流水,带着几分幽怨,几分哀愁,又有几分烦忧。
清月只小憩了一会儿,便醒了,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又轻轻推了推靠在她身上的清音。
清音刚睁开眼,却是睡眼朦胧,呢喃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醒醒吧,一会儿该到苏府了。”清月道。
“哦。”清音揉着惺忪的睡眼。
清月将清音扶好,让她靠在一旁的车厢上,自己来到了那小厮的对面,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到出一些液体在手绢上,然后轻轻帮那小厮擦着脸上贴着胡子的地方。
“七月院长放心,这是明月帮主专门研制的药,可以解易容时用的胶,还不会伤皮肤。”清月笑盈盈的说道。“明月帮主可是心疼他那张脸了,所以他的这些东西,最是安全。”
这小厮就是苏七月。
易容本就不是容易之事,贴合自己的五官□□更难,所以明月烟给苏七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给她贴上了胡子。若是不仔细看,只认为是一个长着胡子的美髯公。
清月帮苏七月洗掉了脸上贴着的胡子,又用手绢小心的给她擦着脸。
苏七月有些不好意思,清月道:“七月院长不必不自在,能伺候七月院长,是清月的福气。”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苏府后门。
清音率先跳下了马车,轻轻叩了叩门。好一会儿,门还未开,却听见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嚷道:“谁啊,这么早就敲门,敲敲敲,敲丧啊。”
这话说的极其难听,清音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了,清月在马车上也是一脸不快。
这时王英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双手环胸,一言不吭的坐在马车上。
苏七月听出来是福伯的声音。
福伯本是太师府中老奴,后被李飞雪给了苏辰,让他帮忙管理苏府。
苏府不比太师府,仆人只有两个小丫鬟,和跟着苏辰一起来盛京的棋童外,就只有福伯了。
所以福伯即是苏府的管家,也是门房。好在苏府不大,平日里来苏府的人也不多,所以福伯也没啥事。
福伯还在骂骂咧咧,嘴里的话是越来越脏,苏七月忍不住开口道:“福伯,是我,苏七月。”
听见“苏七月”三个字,福伯一下子哑言了。
他有些纳闷,苏七月不是在府中吗?什么时候出的门?
福伯虽然纳闷,却也不敢在慢吞吞的耽误,连忙快步上前将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