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无妄峰后,身上的禁咒起了作用,心脏开始有了针扎一般的痛意。
我强忍下来,一步一步走向靠在山门柱子上,面色惨白的青年。
只一眼,我目眦欲裂。
“夫君!阿慕!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穗穗啊……”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我时,扯了扯嘴角,慢慢扬起手臂来:“娘子,别怕……”
我连忙拉住他不再温热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
围观的仙修者们越来越多,我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阿慕,再顾及不得什么,冲着他们连连祈求:“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夫君吧……”
没等众人应答,一只纤细修长的手伸到我面前,不容抗拒的拉我入怀。
“阿芙,没有本座的允准,谁能救他?谁敢救他?”
是顾少泽。
他明显是匆匆而归,气息不稳,眼底藏着怒意,语气冰冷。
我胸口的疼痛剧烈,无力靠在他怀里,却仍旧固执揪着他衣襟:“我要你救他!否则……”
“否则如何?”没等我说完,他嗤笑出声,“你是准备日夜咒骂,闹得地覆天翻还是划花自己的脸?”
“阿芙,我由着你闹。骂累了我给你泡茶,脸花了我替你修补,哪怕你拆了无妄峰我也会重建一个。”
“只一点你记住,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更是我唯一的道侣,你从来没有什么夫君!”
他钳住我的下巴,眸子如寒潭一般深寂。
心口钻心的疼痛袭来,我渐渐失了意识,只听见他说:
“把这碍眼卑贱的家伙丢到后山喂灵兽。别让污秽之血脏污了我的地方。”
眼前景象越发模糊。
我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处无边无涯的沼泽地。
无处可逃,无人可依。
⒊
我困在梦境里不愿醒来。
梦里有我的夫君,有我再也回不去的安平镇。
我认识阿慕时,他是个居无定所的流民,敲开我的院门想讨口水喝。
可一见我便红了脸,瞧着愣头愣脑。
我便收留了他。
日久生情,于是我们做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