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多年过去,但是青年亦如过去一样谦逊,说话温和,并没有任何一点位高权重者的倨傲。
他在田野间巡查水车的运作情况,同乡亲说:“这些都是老式样了,去年工部做了些新的,我回去画好图纸,让工坊的匠人仿出来给你们试试。”
“好!”
大家都笑起来,江泠看向远处,叶秋水从山上下来了,江泠将一旁放温的茶水递给她。
叶秋水眯眼微笑,“谢谢。”
她捧起茶水,饮几口。
周围的人看向她,方才大家都看到,二人是一起从马车上下来的,举止亲密,大家都知道江泠不苟言笑,但是看向女子时,目光却很温柔。
叶秋水喝完茶,在江泠身边坐下,他拿出帕子,自然而然地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
“刚刚在山上,看了看以前宝和香铺种植香草的地方,前两年有些干旱,收成不太好,要是能换个更好用的水车,引水上山,应当会改善许多,我刚刚都想好要种些什么了。”
“嗯。”
江泠说:“我刚刚也想了,回去之后我就给工坊画图纸,去年工部新造的那些应该很有用。”
叶秋水低下头继续喝茶。
一旁的农人不
由问道:“这……是不是江大人的夫人啊?”
叶秋水以前四处跑生意,她虽然有时候会来城外找江泠,但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与现在长得完全不一样,十八岁的少女,如一朵盛放的芍药花,举手投足俱是明媚风情。
叶秋水刚要开口,江泠却点了点头,先应道:“嗯,是我夫人。”
以前旁人这么误会的时候,江泠会解释,告诉下属,来看他的女子是他的妹妹,现在别人这么问,他竟面不改色地应下了。
叶秋水不免诧异,看向江泠时,他的神色却很坦然。
这是事实,没什么好否认的。
农人笑说:“大人同夫人很般配。”
江泠颔首,“谢谢。”
歇完脚,系在河边吃草的马也饱了,二人坐车进城,多年过去,曲州城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街坊仍是过去的模样,巷子太窄小,车马完全不能进去,两个人只好下来,步行走进。
以前住的地方在青石巷,末尾的矮旧房屋就是叶家老宅。
许多年未曾有人居住,门前竟然也不曾结蛛网,甚至杂草也无。
叶秋水不禁奇怪,看了眼江泠,“老宅怎么一点也不破旧,里面是有人居住吗?”
他们不是没想过,这么多年不曾回来,也许有人住进去,但实际上,推开门发现家中并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但是门前却被洒扫得很干净。
叶秋水简单地洒扫一番,二人暂时住在此地。
一墙之隔外就是以前的江宅,后来地契被江家人收回,也不知有没有卖给其他人,叶秋水对江泠说道:“嘉玉,明日我想去打听打听,要是隔壁的宅子没有人住,我们就买下吧。”
多年过去,当初被砍掉大半的桃树竟然又挣扎着生出茂密的枝叶,越过墙头。
就像以前,家中长辈百般劝阻,无论怎么告诫,哪怕筑起高高的围墙,被墙隔开的二人也会想法设法地去越过这道鸿沟,桃树也一样,被砍掉一半的身躯,也会拼命长出新芽,越墙而出。
江泠抬头看一眼高墙,“应当还在江家,我去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