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都能成功。”
谢弗说:“格云瑟。”
格云瑟没有响应,这样过了一会儿,才像是有点困倦:“嗯?”
格云瑟说:“不记得了。”
格云瑟嗤之以鼻:“幼稚。”
“也别这么苛责吧?”谢弗尝试替两人辩解,“当时我才十岁,你才七岁,我们还很小,你的个头才到我胸口。”
谢弗说:“我以为我能抱着你一辈子,格云瑟,你知道吗?我的计划是新秩序稳定以后,我就离开核心,去找逃掉的你,我们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养一些鸭子和花,我每天抱着你晒月亮。”
“我是蠢货。”谢弗现在明白了,“格云瑟,格云瑟,你看,冰河舰到了,你还记得口令吗?我带你——”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格云瑟。
谢弗张了张口,他捧着格云瑟,慢慢离开摩托艇,立刻有追兵把他重重围住。
格云瑟仰躺在他怀里。
格云瑟的肋下被一块弹片完全豁开了,因为没有血,格云瑟又很早就不懂得喊疼,所以他没有发现。
洒落的只是些草木灰。
现在他捂住伤口,也只是摸到一些草木灰,很轻飘,稍微一捻就碎了。
谢弗抱着他轻轻晃了晃:“格云瑟。”
格云瑟望着天空,瞳孔变成一片均匀混沌的雾紫色,他试着在这双眼睛前晃了晃手掌,没有引起任何变化。
格云瑟的银色长发被烧焦了很多,谢弗一根根捻掉,用手帕仔细帮他擦拭脸上的硝烟,心里忍不住想,格云瑟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讲童话游戏、还是他讲晒月亮?
但反正格云瑟在微笑。
或许是因为他们比赛成绩,格云瑟阁下威风凛凛地赢了。
或许是因为他这个宿敌也完全没威风到哪去,变成了“小可怜瓦格纳”,灰头土脸地被追杀得到处乱窜。
格云瑟最喜欢看敌人倒霉了。
“我‘超时’了,是不是?”
谢弗低声说:“这是你的惩罚。”
“格云瑟,你要狠狠惩罚我。”
格云瑟茫然无知,眼睛微微笑着,神情很安宁,谢弗无视厉声警告低头亲吻他,吞下那些草木灰,精神海里遍布紫色的点点星光。
谢弗抱起已经死透的人,他朝冰河舰走去,烈火烧灼出分明界限,紫罗兰在烧焦的土地上肆意蔓生。
这被视为分明背叛。
数不清的子弹恐慌倾泻,再强的精神屏障也有限,谢弗的膝盖软了下,后背炸开血花。
他最后抱着格云瑟坠落,在失控肆虐的火海里,摔进冰河舰的底舱——进入的方法是该死的简单,格云瑟·海因里希没有对谢弗勒尔·瓦格纳设置口令。
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