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得兴起的季宛若有求必应,仰头看沈卿,奶呼呼的声音:“什?么事?”
“如果哪天小?舅妈离开了,你能多陪陪小?舅舅吗?”沈卿笑着去点季宛若的鼻尖,“你小?舅舅最疼你了。”
“好的呀!”季宛若爽快答应,“那小?舅妈你呢,不?和我一起多陪陪小?舅舅吗?”
童言无忌,说完的话也没想着非要答案。
季宛若对手里的折纸颇感兴趣,摆弄了两下,从沈卿身上爬起来,走到阳台另一端的茶几旁,从上面挑挑拣拣捡了另两把?自己看起来很不?错的纸折扇。
沈卿支着下巴,侧歪头看着远处的小?姑娘。
夜风把?她的大衣吹起了一些,衣领很轻地扇动了两下,缠着她黑色的发丝。
她微微笑着,轻喃:“总要离婚的。”
沈卿背靠着玻璃门,过于沉醉在斯特拉斯堡的夜景和冬日的冷风中,丝毫没注意到她身后半米处,站在半敞的玻璃门后的男人。
深棕色的琉璃门,挡住了他大半个身影。
季言礼手里拿着两条黑白色的格子毛毯。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一个身子弱,一个年龄小?,哪个都不?是能抗住风不?怕感冒的。
几分钟前,他让林行舟问应侍要了两条毯子,拿了往阳台这?侧走。
季言礼到的时间并没有那么狗血,只听到沈卿的最后一句。
他几分钟前就到了,在季宛若问他们会不?会有孩子的时候。
他听到了沈卿说他们不?会有小?孩儿,听到了沈卿说他孤独,让季宛若多陪陪他,也听到了,她说总会离婚的。
在沈卿前一句话落下时男人肩膀刚放平的柔软,又在女人的最后一句话吐露出时消散。
是啊,难道他不?知道吗?
当时结婚的时候他就清楚,她动机不?纯,她有小?心?思,拿到自己想要的,多半会从他身边离开。
所以他也没有很上心?,只是想看看她想干什?么,把?它当做一场绯色□□,在必要的时候一拍两散。
季言礼低头,拇指摩挲在手里的毛毯上。
做工考究的羊绒披肩,手摸在上面,格外柔软。
身量高挺的男人微微垂首,极淡地笑了一声,唇角讥讽,带着像此?刻深夜一般浓重的自嘲。
所以他在期待什?么。
她铁了心?的,总会离婚的不?是吗?
既然结果都一样,那是她提还是他说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能接受“离场”这?个词在他的字典里出现,所以也从不?允许任何人走进他的房间半分。
即使他能感觉到在一次次退让中,已经让这?人走到了他的房间门口,敲响了他的门,但他仍会在知道她不?会永远的人呆在这?里后,先?一步隔着房门对门外这?人说“你走吧”。
永远散漫厌世,永远满不?在乎,永远高高在上,先?一步推开对方,貌似才不?会不?习惯当这?个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他之后的荒凉单薄。
他不?会给?任何人再进一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