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正在看着她。
谢亭恕的那双眼睛里,今晚第一次,真的看到她了。
“走吧。”
虽然他脸上没太多笑意,说话的语气也并不多有耐心。
就很平,很淡。
甚至旁边的人反应都要比他更大,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跟见了鬼一样看着周浮和刘衡钧两个人的方向,大概是在思考谢亭恕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直到周浮轻轻地“哦”了一声站起身来。
她清楚地看到sini的脸色变了。
刘衡钧没想到周浮会去回应谢亭恕的话,慌乱之间,为了避让,整个人差点儿滚进那布满碎玻璃块的香槟河里,好在用手撑住,只被扎了个嗷嗷乱叫。
“不是,等下——”
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刘衡钧想追,但手还在往外流血,疼得他龇牙咧嘴,看着这满地玻璃尸骸已经不敢乱动,只能朝谢亭恕干瞪眼,“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
“她跟我走。”周浮踩在玻璃上走得艰难又笨拙,好像刚刚化作人形的小美人鱼。谢亭恕目光一直看着刘衡钧,随手搭了她一把,“你们继续玩,消费算我的。”
意思是他还有点把人家装的逼给毁了的自知之明。
但刘衡钧完全被哽住了,他指了指自己空空荡荡的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我呢?”
我他妈大几十万的东西换了一包烟,手还被碎玻璃扎了个稀巴烂。
这是什么新型仙人跳?
“干嘛,”
谢亭恕脸上完全找不到一星半点的歉意,可偏偏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诚恳。
“你也想跟我走?”
“……”
刘衡钧一肚子怒气打在棉花上,谢亭恕不甚在意地笑了下,打开门,一屋子的香槟流出去,外面的服务生也吓住了,赶紧进来查看情况。
周浮手上勉强还记得拿上自己的包,但别的就真的顾不上了,直到跟着谢亭恕去取车,才想起自己的外套落在了包厢的沙发上。
那件外套是纯羊毛的。
花了周浮两千多。
周浮本来就怕冷,失去了外套,被冻得瑟瑟发抖。
谢亭恕的座驾是辆跑车,除了主驾就是副驾,周浮认识这辆车,因为之前和陈润清聊天的时候聊起过,他说谢亭恕光车库都有十几个,就这辆车最让他羡慕:“你知道吧,法拉利13年做的那款超跑,其实真要说我也没有觉得太贵,主要是谢亭恕那辆从13年拿到就一直在持续改装,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现在也就那个外壳是拉法,里面全都换过了。”
周浮之前想象不出来,今天看了才知道,谢亭恕的拉法车身漆面儿的颜色都是独一无二的黑红,就着夜色与黑色没差别,可难以想象到了阳光下有多骚气。
她简直是被冷得狗急跳墙,看到车门打开先钻进去,然后才哆哆嗦嗦地问:“你、你开车吗?”
“嗯,还是你想开?”laferrari的蝴蝶门超两侧展开,谢亭恕一只手随意地挂在方向盘上,侧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