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想过。”
但谢亭恕紧接着的一句话就让她从雪山上收回了目光。
“我每天醒着的时候都在想。”
四岁那年,他好不容易见到父母,不甘心只是在院子里匆匆一瞥,拿着玩具凑上去讨好,却被争执中的两人丢进了喷泉池。
他那时候很蠢,不知道喷泉是电力操控,所以水池里会有微电流,执拗地爬进去捡,这一进,就没能出来。
印象里,那天最后听到的,除了呛水的气泡声之外,就是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
后来他来到了爷爷家生活,成为了明面上的继承人。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爱他,每个人都在不遗余力地讨好他。
他被全世界的爱意包裹着长大,亲情友情爱情,每一个人带给他的感受都是那么相似,而又略微地不同。
谢亭恕却始终有一种置身事外的隔膜感。
似乎比起去爱,他更喜欢以第三人称视角去看别人努力爱他的样子。
“想什么?”联系上下文,陆安妮不是很敢确定,“想小浮还是想和好?”
“不是。”
谢亭恕手衔着烟,自嘲地笑了下。
“想着,算了。”
他能从周浮身上感觉到那种不同寻常的痴迷与飞蛾扑火的决心。
谢亭恕能感觉到这一切背后一定被隐瞒着什么东西。
他只是觉得好奇,就像是想要知道自己买到的这颗糖,里面到底包裹着什么样的苦心,因为他不在乎,无所谓。
所以他觉得自己输得起。
“我找到了,谢亭恕!”
他不是一个缺爱的人。
他不应该是一个缺爱的人。
“你的表,你的表没坏,它一点儿都没裂,谢亭恕你看啊!”
可就在周浮义无反顾地跳进许愿池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地捞出那块根本无足轻重的手表时。
谢亭恕还是爱上了她那样明亮地爱着他的样子。
“什么意思?”陆安妮在这一瞬,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听力或智力一定有其中一项出了问题,她控制不住地向谢亭恕再一次确认:“你是说,你无时无刻不想着放弃?放弃周浮?”
谢亭恕微微颔首:“是。”
-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