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清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回房间了,总之周浮走下楼的时候,客厅里没有开灯,空空荡荡的。
她出来的时候脑子有点懵,顺手把本子也带了下来,放到茶几上,去倒了杯水,正喝着,听见一点脚步声,回头,是谢亭恕。
民宿里开了恒温,他只穿了一件浅色的线衫。
身材好的人,往往穿上衣服之后会显得偏瘦,尤其谢亭恕经常穿一些斯文清隽的款式,到那时再看他那双眼睛,欺骗性十足,时常让人有一种他向自己敞开了柔软的一面的错觉。
“你下来吃药吗,”周浮想起他还在感冒,顺手又倒了杯水,“要不要喝口水?”
周浮必须承认,自己有点献殷勤的嫌疑——她还在惦记着wh那个定制。
毕竟今天只是隔着展示台,周浮就已经充分意识到设计功底之间的差距。
她实在是太想看看高奢品牌的设计师们在命题作文中怎么发挥了。
“有事?”
而显然,就连周浮自己都瞒不住的目的性,当然是瞒不住谢亭恕的。
他嗓子有点哑,更显得沉默,接过水杯敷衍地抿了一口,不像是口渴,而更像是一种表态——他默许她的殷勤,让她继续。
“那个……”周浮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措辞,“wh的定制……我也想要。”
刚周浮下楼的时候,就没去开灯,谢亭恕下来就更不会去开。
时间在流动,窗外就连晚霞都已经失去了光辉,变成普通的云,缀在墨蓝色的夜空中。
失去光源的客厅即将要被夜色吞噬,周浮只能看到眼前一个若即若离的,虚晃的轮廓。
“那你今天跑什么。”
谢亭恕好像冷淡地哼笑了一声,他就连拎着一个杯子都嫌累,随手放在茶几上。
“周浮,你在等我讨好你啊?”
跑什么?周浮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而后才意识到,谢亭恕说的是她从wh出去,看到他在打电话的时候。
“我看到你在打电话,”周浮还本能地想要解释一下,尤其是针对谢亭恕第二个问题,“所以以为你在忙……”
说着,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所以他在打电话的时候看到她了。
他也知道她一个人来回来去地纠结。
但是她不主动向他求援,他就远远地看着。
心知肚明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