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咱们已经到京城了,要是再写信去接逐星的话,说不定等逐星一到,咱们就得走了,白麻烦人家跑一趟。”魏熊低声咳嗽了两声,“您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吩咐茗烟和我去做,保管不会比逐星做得差。”
和魏熊待了这么久,茗烟还是第一次觉得魏熊会说话。他赶紧顺杆子往上爬,可怜兮兮地说:“是啊,主子,您贴身的事情都交给逐星去做,连床单被褥都是她洗,您都多久没叫奴才做这些事情了。”
周稚宁皱着眉头:“这有什么好争的?各有分工而已。”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魏熊说的很有道理,她在京城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去把逐星接过来,就是在折腾人家,古代女孩子的身体又弱,别给人家找麻烦了。
至于月信,还好她在来京城的时候多收拾了几条月事带放在包里,她量也不大,应该能勉强撑过这个月。
“主子,奴才知错了,下次一定记得带上逐星姑娘。”茗烟求饶。
“罢了。”周稚宁摆摆手,眉心松开,“这次就算了。左右我们这次回京也不是来玩乐的,办正事要紧。”
茗烟和魏熊对视一眼,二人咧嘴一笑。
“主子英明。”茗烟甩起马鞭,让马车一路往皇宫去了。
由于周稚宁被皇帝单独召进皇宫的次数颇多,守门的小黄门也都认识她了。虽然知道这位大人现在不需要有人引路,但还是有一位小黄门挂着笑脸小跑走了过来给周稚宁问好。
“周大人,您一个人进去就成,您的小厮和侍卫得等候在外头,您放心,现下天气不太好,我会告诉我几个朋友给他们拿一个汤婆子,不会叫他们冻着的。”小黄门笑眯眯的。
周稚宁礼貌点头:“多谢公公。”
二人一同往皇宫内走。
周稚宁觉得这小黄门有些眼熟,仔细想一想,才想起原来是在年关时的官考时见过,当时也是这个小黄门领她进皇宫,途中还谈了赵淮徽、陈穗和等人的八卦。
现在再遇上,倒是有些缘分。
周稚宁笑问:“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小黄门连忙摆摆手:“大人太客气,奴才姓肖。”
“原来是肖公公。”周稚宁拱了拱手。
肖公公是知道周稚宁很得皇帝喜欢,而且官途一片明亮,这样的人和上次见到时一样谦和有礼,不由得让人心生好感。
“是陛下召您回来的么?”肖公公问。
周稚宁点点头。
肖公公想了想,低声说:“我是个奴才,不懂什么,不过奴才听说最近陛下的脾气不太好,似乎是为了哪个人生了很大的气。”
周稚宁挑了一下眉毛:“谁?”
肖公公摇摇头:“陛下事情,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大人您刚从外头回来,知道的兴许更少,奴才这才斗胆多一句嘴。”
“多谢。”周稚宁道。
肖公公笑着摇摇头:“这没什么,只是一句话的事儿。另外您到了养心殿门口,会有专人先带您去暖阁里等一等。因为近来春日回寒,陛下得了咳疾。您一身寒气,近陛下的身会加重病情的。”
周稚宁抿了抿唇,转眼看肖公公身材纤细,现下离年关也过了几个月,属于开春时节,但春寒料峭,他身上穿的衣服却不厚,又想到他方才说找两位朋友帮忙照顾茗烟和魏熊,便知道太监之间的人情来往大多靠银子,而他应该是将自己的银子都散出去了,才能随口说出“找两位朋友”这种话。
“公公,这个还要劳烦你收下。”周稚宁从袖子里拿出一些碎银子递过去。
肖公公微微瞪大了眼睛,道:“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周稚宁笑了下,眉眼笑意盈盈,眼神温暖:“春寒料峭,不止陛下要注意,咱们也是啊。”说完,她将银子不由分手塞在肖公公的手里,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给自己添些衣物吧。”
肖公公一愣,握着手里这尚带着温暖体温的银子,只感觉自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眼眶不由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