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假扮的?人皮面具?幻颜术?谁这么无聊,会去假扮一个死刑犯呢?
若没有这个刀疤脸,此案便不会被翻到御前,难道从一开始,这案子就是冲着沈既白来的?
可他如何确定裴侍郎一定会御前弹劾呢?以大理寺和刑部的关系,圆滑一点的人都会选择私下交接案情。
“对了。”她道,“裴侍郎与沈既白的关系如何?”
坐在一旁的徐绍“呃——”了很长一声,“这个嘛,怎么说呢?刑部与大理寺经常交接案子,彼此都很熟络,除了这个裴侍郎。”
“怎么说?”
“他这个人是出了名的直性子,一向公事公办,不谈私交,还没什么架子,事无巨细都亲力亲为。他经常弹劾官员,满朝文武快被他弹劾个遍,崔尚书经常骂他朽木,说他应该去御史台当值。”
嚯!这不就是翻版沈既白!只是沈既白性格比较闷,懒得打人小报告!
周歆一口一口地啃着果肉,心道,怪不得他站出来弹劾大理寺,李治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还能网开一面放沈既白一马,原来这是个告状专业户啊!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过来,她抬眼看去,见一身绯色官袍的沈既白一手负在身后,冷着一张脸,缓缓走了进来。
看见台阶上坐着的人,他的目光落在她旁边的人身上,微微凝起了眉。
徐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解释:“是,是凌云君叫,叫卑职来问,问话。”
沈既白面无表情地道:“回去。”
“是!”
“再擅离职守,罚俸一月。”
闻言,徐绍幽怨地看过来一眼,忙不迭地跑出去了。
沈既白扫了一眼零落一地的果核,板着脸一步步走近,停在面前。
阳光从他背后照射过来,巨大的阴影将周歆罩住,四周的温度顿时降了下去。
她仰起脸看他,嘟了嘟嘴,“……你好凶哦。”
“又没凶你。”
他提起布兜藏在身后,另一手抓着她的手腕,将她从台阶上拉了起来。
“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