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仔细想来,她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可惜那时我刚位列仙班,没什么道行又丢了记忆,为人实在单纯直接。
“便是见了又怎地?”我不高兴的嘟嘴,气呼呼道,“个个都丑的跟猪八戒似的,哪个仙姑是瞎了眼才愿意嫁过去!”
浅绛眼神一凌。
“……这话千万别给其他姐妹听到。”她很快回复了正常神色,拍拍我脑袋,“不然有的你好受。”
当时年少春衫薄,我尚不明白此话的深意。
蟠桃会礼仪小姐总共只有十八个名额,自然没有我的份。我高兴不必对着一堆猪头强颜欢笑莺歌燕语,便在蟠桃会当日去找葡萄仙讨酒喝。
那是个美妙的夜晚,天空像熟透的青提般透着碧绿,月亮静静挂着,仿佛一片金色的花瓣飘荡在绿色美酒里。
我几乎可以嗅到风中甘醇的甜蜜。
“godfive算什么?在本座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屁!”喝了大半壶葡萄仙给的赤霞珠,我有些放肆,索性坐屋顶上悠悠晃荡起双腿。
远方山峦上隐隐有黑影晃动,瞧着很像一只犬类,我顿时想起了天狗吞月传说的真相,仰起头大笑:“哈哈哈,这呆狗,毛还没长齐就想吃广寒宫的兔子呢!”
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哮天犬的主人,同为godfive的成员二郎天君。白日里我送浅绛去西王母殿下,远远的窥见了一眼。发现此君相貌惨无人道灭绝仙性不说,那身打扮更是俗的无以复加,穿金戴银的活像个土财主!
话说那与他齐名的天青,人家虽然容貌丑的更上一层楼,但论身姿论风骨论袍子,无一不高贵无一不脱俗。相形之下,这穿着金丝盔甲骑着高头大马走到哪里都耀武扬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大将军的二郎天君,实在败得彻底。
唉,看来二郎神完全不懂咱们文艺界的真理——低调,才是最牛叉的炫耀嘛!
“丑八怪二郎神!暴发户二郎神!就你这尊容还想让姐妹们打破头嫁给你?”我又朝嘴里灌一口甜丝丝的玉露,晕晕乎乎的嘀咕,“便是你用八抬大轿来芳草门请,我豇豆苗苗也会一脚把你踹出去……”
之后的事我便再也不记得了,因为我彻底睡了过去。
醒来的第二日,便是大祸临头之时。
浅绛急急赶来寻我回去,说是门中来了贵客,指明道姓要见我。
等我手脚虚浮的来到正殿,顿时大惊失色——原来那贵客正是昨晚被我咒骂的二郎天君。
我永远记得,当时二郎天君用一种吃人的诡异目光,将我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个干净。
“不知天君……来咱们芳草门所为何事?”芳主见二郎神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开口询问。
“本座只是专程来看看……”二郎神目光深沉的打量着我,话说的又慢又响,“敢要求本座用八抬大轿来迎娶的仙子,究竟是何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
哄的一声,殿上炸开了锅,无数道嫉恨的,愤怒的,不可思议的目光朝我射来。
“天君、天君勿怪!”芳主面上一僵,速速变了勉强的笑,“豇豆仙是孩子心性,不知哪句该玩笑哪句不该,倒是她肖想了……”说着朝我狠狠一蹬:“还不快跟天君跪下赔罪!”
我自升仙以来一直顺风顺水,芳主从未对我有半分冷言冷语,平日里更是青眼有加,如今她居然要我给一个土财主赔罪,顿时娇心横起,气恼昂起下巴。
“我不跪!我没有开玩笑,说的都是实话!他长得那么丑,别说八抬大轿,就是用观音娘娘的莲花宝座来请我也不会嫁!”
殿下齐齐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