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诗篇、这样的笔迹,不该是沈江云所有才是!
可是细细揣摩过去,却还是有迹可循,至少这个笔迹依旧是沈江云的笔迹,只是写的好了许多而已;这诗里表达的那种富贵闲人、与世无争的气质,依旧是沈江云的内心写照。
赵安宁思来想去,不得其法。
当时听到沈江云中了生员,赵安宁还以为是他的侥幸而造成的一点偏差。
毕竟自从她重生以来,她也发现了,事情不会完全照着上辈子发生过的情况重来一遍,有些事情因为她的干预,已经出现了变化。
赵安宁是知道这个时候的沈江云还没有什么恶习,也没有沉湎于女色之中,是有跟着秦先生好好读书的,只是读的不好而已。
在这种状态下,稍微有些偏离,侥幸中个秀才,她还能安慰自己,是正常的。
可是如今一见这字、一见这诗,赵安宁自己就是书香门第出身,哪里品评不出来其中的差别。
绝非是个只知道死读书的庸才了。
如此这般,哥哥们还会帮她吗?
赵安宁目光急切地看向赵梓山与赵梓名两兄弟,果然看到他们竟然和沈江云一起入了席,而且三人看样子还相谈甚欢!
赵安宁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又气又急,手中的丝帕都要被扯烂了!
一场菊宴,几多心思,随着日暮开始渐渐降临,旁晚的风吹在身上有了凉意,众人才渐渐散去。
有相看中的人家,自然会在之后的日子里,私下联络再议。
这天晚上回去之后,周端很是激动的告诉他娘,自己看中了荣安侯府的二姑娘,让她娘过两天就去探一探荣安侯府的口风,看看他们意下如何。
周端自小喜欢弄些有的没的,他娘何氏为他操碎了一颗心,不愿跟着两个哥哥读书也就罢了,成日里神神叨叨,小时候就经常问她,“太阳为什么是东升西落,不是西升东落”,又说“为什么会有风,风从哪里来?”
老天爷诶,这些都是大家司空见惯的东西,冷不丁被孩子这么一问,何氏哪里答得上来。
大了一点之后,周端又开始摆弄一些器具,不是做木工,就是做雕刻,偶尔还要自己上漆,上次弄了一些琉璃管子,说要蒸馏什么东西,结果还炸了一屋,被他爹一顿好打,吓得她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何氏为了这个小儿子,生生愁出了好几根白头发。
现在小儿子参加了一次菊花宴,回来就和她说看上了荣安侯府的二姑娘,何氏简直是想马上去拜一拜,谢过各路神仙了!
小儿子还是头一遭,对一个姑娘感兴趣了,说不得后面成家立业了,有个儿媳妇劝着,就能转过性子来。
况且,荣安侯府的二姑娘,虽然是庶出,但是也比他们家的门第要强,今日她也见过那二姑娘的,人长得标志不说,关键一看就是个好性子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小两口过日子,和和气气、相敬如宾,这才能把日子过得长久,她和他爹,总不能看着他一辈子。
何氏哪里知道,周端看上的不是荣安侯府的二姑娘,甚至于二姑娘沈初夏到底长什么样子,他都没看清楚,不,别说二姑娘了,湖对岸所有姑娘,他都没怎么顾上看一眼,他看上的是荣安侯府的二公子,沈江霖。
周端回来的路上心里就盘算开了,沈江霖小小年纪就连中了小三元,一看就是科场上的人物,这样的人,哪里会同他玩到一块儿去?
今日还是借着赏菊宴认识了他,只是以后再想约他出来恐怕就难了。
但是若沈江霖成了自己的小舅子,他还能推脱了自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