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之人正睡得熟,呼吸轻盈,带着淡淡的香气。
婢女丹砂低头尴尬地坐了会,犹豫要不要把自家小姐喊醒。可才张口,却见祁渊突然睁眼,低声说:“你先下去。”
丹砂惧怕于祁渊的气势,安静地下了马车。
夜幕浓郁,如潮水般渐渐将马车淹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娴醒来。四周昏暗寂静,有那么一刹那,还以为自己在东京城。
“丹砂?丹砂?”
她轻唤。
但转头,见身边坐着的不是丹砂,而是祁渊时,立即清醒了!
这是。
苏娴猛然想起来,这里不是东京城,而是千里之外的津阳县。
最要命的是——她居然,不知不觉靠着祁渊的肩睡着了。
霎时,苏娴整个人像掉进沸水里似的,滚烫。
气氛尴尬,尴尬得令苏娴恨不得钻进地缝,可她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祁大人,”她状若无事地缓缓坐直,然后道:“抱歉。”
祁渊低嗯了声。
苏娴吓得不轻,窘迫之余边努力回想,事情到底是如何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她今日跟祁渊去隔壁县办案,回来时路上下了点小雨。彼时祁渊骑马在外,身无蓑衣。纠结良久,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请祁渊上马车避雨。
为避免旁人误会,她请祁渊上马时说是有事相商。当然,两人在马车上的确谈案子的事。
可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就。
苏娴庆幸眼下天色已晚光线晦暗,祁渊看不见她的羞赧。
想了想,她说:“实在对不起,我许是太累了。”
原本只想打盹小憩,却不料靠在他身上。
苏娴暗暗抬眼打量祁渊。
此时他仍旧阖眼靠着车壁,面上一贯的面无情绪,似乎并不在意。
苏娴松了口气。
“我们到了吗?”
她掀帘子瞧了瞧,见外头已经天黑,而马车停在县衙门口,也不知停了多久。
苏娴再次懊恼自己粗心大意。
虽不知停了多久,但想来祁渊见她睡着没让人喊她。为了迁就自己,祁渊也没下马车。
苏娴歉意而感激道:“多谢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