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都不是种岛今天坐在这里询问的原因。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想法,也坚定地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就算父母并不支持,他也会拿出足够耀眼的成绩来证明自己可以。
但是……
“你还记得,那天和我一起打比赛的人吗?”种岛突然开口。
赤司征一点头,他对种岛的印象更深刻,但那个人的实力同样不差。球风稳重带狠,和柳前辈有些相似,却要更胜一筹。
“他叫长谷,是我的幼驯染。”
赤司征一身边没有幼驯染这种生物,但他猜测可能是和兄长一样重要的存在。
种岛:“他昨天和我说,他决定出国了。”
赤司征一:“去国外网球俱乐部?”
“不,他决定出国留学,放弃网球。”种岛撑着下巴,对着赤司征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赤司征一瞳孔放大。
“很糟糕的话,对吧?”
连小朋友都知道这种话并不好笑,所以这真的不是一个玩笑。
“从小学开始我们就一起打网球,参加过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比赛。”
他只是需要一个倾诉对象,坐在这里的人是谁都不重要。
“我们的球风相反,所以很互补。总是有教练让我们组合成双打……不过比起双打,我们更喜欢当彼此的对手。”
高中的时候因为搬家,他们去了不同的学校。
前段时间他收到了U-17集训营的邀请函,他清楚以长谷的实力绝对也能收到邀请函,所以特意从东京赶到了神奈川,确认他们的“世界之约”。
两人见面,对视一眼后连话都没说,就不约而同地拿出了网球拍。雾天不适合打网球,但以他们俩的默契程度,闭着眼都能清楚对方的球会落在哪里。
“他……”种岛突然有些卡壳。
昨天,他突然发现长谷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U-17的名单上。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消息,他在网上疯狂吐槽说U-17的工作人员太不负责了,他一定要去投诉。
但长谷说:“修二,我们聊聊吧。”
虽然脸上挂着轻松随性的微笑,捶在身侧的手却握得很紧,种岛站起身,从台阶上轻松跳了下去,转身弯下腰,眯眼微笑。
“你也觉得这种不负责任不守约定的家伙,烂透了,对吗?”
那天清晨的比赛,是长谷最后一次拿起网球拍。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决定,只有种岛还在想,到了集训营后他们终于又能并肩作战了。
他不是矫情的人,并不在意自己是第一个知道还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只在意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
如果对网球的热爱可以这么轻易被放弃,那么他们这些年……是在打什么,玩乐么?
赤司征一抬头和种岛对视,紫灰色和赤色的眼瞳相撞,前者迷惘纠结,后者坚定执着。
种岛突然又笑了,伸手在小孩头上用力揉了揉,“熟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