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荀没有再回答越群山的话。
是,他是有相当大的嫌疑,写信告诉越群山这等事情,从而离间他同沈若竹,但他就算是为了沈若竹考虑,也绝对不会去做这种事情。
当年沈若竹利用他的事,他不曾追究,在如今便也绝对不可能会因为她和越群山的结合而故意恼羞成怒,写这种东西来报复她。
他摩挲着信纸上的墨痕,问越群山道:“此封信看起来已经写了有些时日了,你是何时收到这封信的?”
“前日。”
越群山眼也不眨道。
裴荀不信。
这信纸上的字迹,明显已经过去半月不止。
“……”越群山见自己瞒不过他,只能老实道:“是二十天前。”
二十天前。
“那你为何今日才来找我?”裴荀问。
“我儿子马上要领兵出征,若真是你,万一被我兴师问罪了,又再度恼羞成怒,影响我儿子前途怎么办?”
越群山倒是为越楼西考虑得长远。
裴荀幽幽地看他一眼,想他这个莽夫,的确是有些小聪明,但可惜,有时候,又实在不够聪明。
“若是我给你写信,绝对不会用这般明显可以看出来的字迹,我裴某人自幼饱读诗书,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上,会写的字迹完全不止一种,我若有心隐瞒身份,根本不会用如此愚蠢的方式!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另有其人!”
见裴荀说得言之凿凿,信誓旦旦,终于,越群山捡起桌上的信纸,装模作样又看了几眼。
但其实,越群山一早便也知道,这信不大可能是裴荀写的。
一来,他要想掩人耳目,的确不会用这般明显的字迹;
二来,便就是那日他收到信后,在家中曾将信递给沈若竹看过,沈若竹看完信之后,便道,这封信绝对不可能是裴相写的。
他不相信裴荀,但他完全相信沈若竹。
她说不是裴荀写的,那就必然不是裴荀写的。
而越群山今日带着这封信来找裴荀,也根本不是真的想要兴师问罪。
那日他和沈若竹说开,是希望沈若竹可以告诉自己,她如今嫁给自己的真实目的,她到底在上京城中还有哪些仇家。
但是沈若竹并不愿意同他讲。
这封信的真正幕后之人,她也不愿意透露一二。
他今日带着信来找裴荀,根本无关什么柳家,什么裴则,而是单纯地想要裴荀告诉自己,这封信,和他没关系,那到底和谁有关系。
“那依照裴相看,这封信到底是何人仿照了裴相的手笔?”
“这……”
裴荀正想回答,定是沈若竹此番上京想要报复之人。
但他定定地看着越群山,刹那之间,终于明白了越群山今日来寻自己的真正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