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酬已便顿时收敛起了脸颊上的神情。
“抱歉,叫你见到这般的我……”他实在是气若游丝。
祁云渺无可奈何,坐在他的床榻前,先关心道:“你如今如何了?可还有难受的地方?腹中的水可都吐出来了?”
“我已无事。”晏酬已虽还虚弱,但身体的确已没什么大碍。他道:“郎中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说是万幸救得及时,没什么大事。”
那可真是万幸。
祁云渺看着晏酬已,冷静下来之后,便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可是碍于屋中还有不少的丫鬟和小厮,她便又不好开口。
晏酬已瞧出了她的为难,很快便喊其余众人都先退了出去。
他道:“云渺,你是想要说什么吗?”
见人总算都走了,祁云渺这才问道:“晏酬已,你是故意叫自己落水的吗?”
“什么?”晏酬已听不懂祁云渺的话。
祁云渺便道:“你不是会凫水吗?怎么今日游船还能掉进湖水里?你走南闯北,海上的风浪都见识过许多,怎么会突然落水呢?”
“……所以你觉得我是自己落水的?”晏酬已荒唐地反问道,“云渺,我不至于……”
“晏酬已!”祁云渺神色严肃地打断他,道,“你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但你若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便无论如何也不会高看你一眼的!”
“我真不是……咳,咳咳……”
晏酬已有些急了,直起身想要去抓床榻前祁云渺的手,可是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怎么也止不住的咳嗽。
他狼狈极了,趴在床沿上。
祁云渺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状,立马又起身去拍着晏酬已的后背。
待他总算是好受一些了,她才打算后退。
可是晏酬已趁机抓住她的双手,抬起头道:“云渺,我真不是故意的,游湖泛舟本是为了抒解心绪,谁想突然眼前一黑,我便一头栽了下去……”
“真的?”祁云渺心底里乱的很。
得知晏酬已落水的那一刻,她是担心的,但是在来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劲,晏酬已自小便跟着他的父亲走南闯北,怎可能会这般轻易落水受伤呢?
想起她曾在越楼西口中听闻的晏酬已,又想起今日白日里他那般脱口而出的诺言,祁云渺便渐渐有些往别的地方想了。
晏酬已这般,是故意在叫她心疼吗?
她打量着晏酬已,还是有些不大信他的话。
晏酬已一口气说了许多的话,喘息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和祁云渺道:“云渺,我是有意想你多看我两眼,想你在意我,可我绝对不会刻意使落水这般的阴招。我有旁的心思,本想今日便告诉你,但我想了想,便没说,想等着过几日再说……”
“你还有旁的心思?”
祁云渺错愕,不知道,晏酬已到底藏了多少的心思不曾告诉自己。
晏酬已紧紧地抓住祁云渺的双手,自从握住之后,便再也没有松开过。
他仰着一张仍旧苍白无极的脸,望着祁云渺,终于将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
“如今家中生意安稳,因为宁王之事,上京城也暂时不好多去,父亲便同我道,可以暂时准许我休息个一年半载,他尚康健,家中生意,他可以多照料。”
“云渺,我也从小便是行走在山川湖海间,四处游历的,你想去各地做侠女,我也趁此机会,想再去单纯地看看外面的风光,所以,如果你愿意,我们便一道,结伴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