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弯下腰,手肘撑在膝上?,细细密密的疼痛重新泛上?来,让他忍不住大口喘息。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门,像是能从门缝里看见她?的影子。
过了很久,他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唇边浮起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漪漪……真够狠。”
“打我,骂我,撵我走……是不是觉得,总算摆脱我了?”
他低头,闭上?眼,将唇一点点贴近门沿,慢慢亲吻她?残留的气?息。
“可你赶不走我的。”
“你赶不走我。”
他将下巴一点点抵在门上?,唇角勾起一抹病态的、柔软的笑?,“除非你真的杀了我。”
*
第二日清晨,钟薏推门出去时,药坊静悄悄的。
院子干净得不像话。昨夜打开的那几只药罐被重新擦过,盖子扣得严丝合缝。
那人躺过的位置连褶皱都不剩半分。
像是从未来过。
她?站在屋门前,静静看了一会儿,转身进屋,挽起袖子开始煮药、理
?瓶、整理?昨日的账册。
刚过辰时,王秋里便来了药坊。
他赶在上?课前来的,步子急,额角还挂着汗。
进门后四处看了两眼,瞧见她?站在檐下晾药,才放下心来。
“你昨夜……没?事吧?”
钟薏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本想冲着他笑?一下,却?忽然想起卫昭昨夜把她?抵在门边,问她?的那句“是不是怕我杀了他”。
她?唇角刚提起,又落了下去。
“没?事,人已经走了。”
她?淡声。
王秋里没?有察觉她?神色的变化,看她?无事,只道?了声“我去书馆了”,又匆匆离去。
之后几日他很难得地没?再来,生辰夜两人坐在桌前,他迟迟未说出口的那句话,仿佛也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卫昭也没?有半丝声响,像是真的被她?的话赶走。
钟薏的日子继续缓慢地、按部就班地过下去。
一切归于平静。